“慢着。”门外传来一个男声。
众人向门外望去,顾行和郑院长在前,商五拎着一个男人紧随其后。
看到被拖拽的男人,贺庶和贺陈氏心里凉了半截。
“院长!”许院长有些惊讶,郑院长从来不插手这些事,今日为何来了?”
“ 这个男人不是和牛先生一起来书院的男人吗?”
“许院,坐!”郑院长招招手。
“你们认识他吗?”郑院长问道。
贺陈氏一口咬定不认识,贺庶也附和道。
“韦德,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他们是我表兄和表嫂。”
这一层关系,着实让唐甜也吃惊。
“我们是亲戚又怎样?”贺庶死鸭子嘴硬。
“两日前,悦来酒楼,可有印象?”顾行提醒道。
“两日前?”唐甜问道。
“和韦德一起吃饭的人是你?”唐甜恍然大悟。
“是我,又能说明什么?”
“你说吧!”顾行对着韦德说道。
“表哥,那日我们见面,你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不出三日,还能再给我二百两。”
“这都三日了……”
“闭嘴!”
韦德好赌好色,悦来酒楼那日,他就是想找贺庶提前支一笔费用,不料在赌场输了个精光。贺知为了拖住韦德,只好又给了他一笔钱,他才有钱去了染香楼的温柔乡。
两人敲诈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可是贺陈氏不愿意了。
“那我的孩子呢?就白白痴傻了吗?”
“如果不是他,贺知怎么会是现在这样?”
“你有证据证明是牛先生导致贺知落水呢?
“我……”
“商五。”
“是!”
一会工夫,商五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进来。
“韦颜。”贺陈氏脸色大变。
“院长好!先生好!”
“韦颜,你能说说当天发生了什么吗?”顾行问道。
韦颜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父亲,又看了看母亲,吞吞吐吐地把那日的事情说与众人听。
“你一个孩子,张口就来,说的话能信吗?”贺陈氏质问道。
“嫂嫂,孩子只是说他看到的。”韦张氏说道。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如果你还不相信,那就让贺知自己说说。”顾行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连我们都不认识,怎么还能记得?”
“这个不要担心!”
“香香堂的香神医你们可认识?”
“他一出手,没有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不妨让她去给令郎看看。”
贺陈氏心虚,贺庶也不再说话。只要香雾出手,他们的谎言也会不攻自破。
“二位,令郎的事,确实也是书院看管不周,我们向你们致歉。”郑院长走上前来。
“为了表示歉意,书院愿出二百两当作补偿,这样可行?”
“二百两?”贺庶嘀咕道,一旁的贺陈氏碰了碰他。
“行行行,看在院长的面子上,放过你。”贺庶说道。
“先别急,牛先生蒙受不白之冤,二位该怎么表示?”
所有人都在关注事情会怎么解决,其中也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唯独顾行惦记着唐甜有没有受委屈。
唐甜虽性子冷淡,此刻心也揪了起来。
见二人面面相觑,顾行直言:
“道歉加赔偿!”
“我们没钱!”贺陈氏立马说道。
“也不一定要钱?”
“你什么意思?”
“护城河的上游,有水田十亩。”
“不可能。”
贺家庄的农田分上中下三等,上等高产农田每家每户一两亩。贺庶家的这十亩水地并不在贺家庄,而是在邻村的卫庄。
“要不要我去报官?顺便和大人说说这十亩水田怎么来的?”
“你威胁我?”
“对!”顾行斩钉截铁地说。
“贺知他爹,家里不能没有你啊。”贺陈氏慌张地说。
“想清楚了吗?”
“我们同意。”
“卫庄十亩水田给牛先生。”贺陈氏连忙说道。
“成交!眼下只剩下公开道歉了。”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书院的师生都在。”顾行指了指门外。
“你别欺人太甚。”贺庶恼怒道。
郑院长旁若无人地地扣着指甲,许院长只能作罢,看着两人吃瘪。
“对不起!”贺陈氏走道唐甜面前。
“声音太小了!听不清。”
“对不起,牛先生,我们误会你了!”贺陈氏扯开嗓子吼道。
“满意了吗?”贺庶凶狠地问。
“还不错!”
“宫五,送二位回去,地契带回来。”
“是!”
贺庶一家不仅发财梦破灭了,还损失了十亩良田。
“牛先生好手段!”罗仁和一众人等在门外。
“因祸得福!”
“罗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我们去寻韦颜,这个消息是你透露的吗?”
“少血口喷人。”
“你自己仇家太多,怨不得别人。”
罗仁的讨厌向来都是在明面上,如果真是他,他一定不会藏着掖着。
那到底谁又在背后暗中作祟呢?
两人的对话传到了屋内,郑院长和顾行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老郑,你这书院不干净。”
“为何?”
“这还用说?”
“前有克扣伙食,后有暗中黑手搅浑水,我看啊,这罗仁的愤愤不平,八成也是有人怂恿吧?”
顾行的分析不无道理,整件事从始至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目的就是为了扳倒唐甜。
“心疼了?”郑院长问道。
“这个字帖不错。”
快放下!”
宋问之火急火燎地赶回书院,迎面看到一群人走了出来。说好了和顾行一起回书院,为唐甜证道,可等到中午都没见到他。
“阿牛。”宋问之迫不及待地问道。
“问之。”
“怎么样了?”
“解决了。”
宋问之把顾行连夜提韦德的是一股脑告诉了她。顾行答应韦德只要出面作证,堵坊的事一笔勾销。
远处。
“宫五。”
“今天晚上,你去跟他睡。”
“又来?”
“有意见?”
宫五连连摆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上一次,他连续好几天陪睡。这还不是一般地陪睡。他趁着宋问之睡着,溜进房间,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直到他喘不过气来为止。一连好几晚,害得他觉都没得睡。
唐甜无论有多不赞同顾行的堵坊放高利贷,但他毕竟帮了自己,还是要道声感谢。
顾行今晚留宿书院,唐甜敲响了他的房门。
“有事?”
“谢谢你帮我解围。”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问之都告诉我了。”
“偶尔做做善事,不用放在心上。”
“我…欠你个人情。”
“你打算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顾行走到唐甜身后。
“昨晚的事,你知道了?”
“昨天什么事?”
“哦,没事,没事。”
“这个,你拿着,有事去竹园找我。”顾行递过来一块玉佩,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贺知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韦颜回归了学院,贺知却迟迟没有归来,罗仁依旧讨厌唐甜。
“先生,对不起!”韦颜说道。
“没关系,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唐甜拉过韦颜安慰道。
“那先生会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啦!”唐甜捏了捏他的鼻子。
“可是张管事说你会讨厌我。”
“张管事?”唐甜感到纳闷。
“嗯。”
“是我说有鱼,你和贺知哥哥才落水的。”
“你见到张管事了?”
“嗯,他还告诉我,你很快就会去找我。”
“我害怕,他就把我和娘藏起来了。”
韦颜的一番话,解开了她心中的谜团。她连守三日没等到韦颜,事实竟是这样。那贺知家人出现在大街上,也绝非偶然了。难道这件事也和张管事有关?不过他早已被辞退,怎么会知道书院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