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每日里忙忙碌碌,挣扎在生存线上,无暇顾及太多。云轩阁却因铺子开的久,有稳定客源,经营方式成熟而按部就班,每日都是一样的模式。
“田婶子,阿花最近好不好?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红缨有点想阿花了。
阿花离开阁内已有两月多,还从未回来看过她们,她们也没再见过面。
“你想她了?想她就等你休息时去看看她吧。”田婶子在整理昨日换下来花瓶,一边回道。
“为什么是我去看她,她不能来看看我吗?”红缨反问道。
田婶子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她现在铺子离的远,早上出门早,晚上戌时才能关门。据我所知,那边一开始生意不好,阿花去那边到现在还未休息过。”
“啊,她生意很不好吗?”红缨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理,听见阿花铺子生意不好她竟然有点隐秘的开心。
“刚开始不好,最近听说好起来了,前日里东家还夸赞了她。”田婶子整理完花瓶开始整理花束。
“哦。”红缨愣在原地,不再说话。
她现在心里有点酸涩,明明都是一起学习的人,阿花都当掌柜获得东家夸赞了,她还在阁里做着之前的事情,毫无发展。
田婶子一看红缨站在原地不动,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都是她这个年龄过来的,少年人性子好强是好事,好强可以让人上进,怕的就是想岔走了弯路,她这半辈子走下来,一路同行的小姐妹们,走岔的也不少,所以她不想看到自己带的人也走岔。
“红缨,来,你来,我跟你说说话。”田婶子收拾了手上的事情,示意她跟着她来。
田婶子带红缨去了后院坐下来。
“你可是心里不平,觉得你跟阿花都是我教的,她做了掌柜了,你还在做之前一样的事情。”田婶子一针见血。
“没,我没有。”红缨被说中心事,一下子涨红了脸,结巴否认道。
“田婶子也是从你这个年龄阶段过来的,你想什么我很清楚,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安抚着她。
又道:“好强有时候是好事情,它会催人上进,但是有时候也是坏事情,它会让人急功近利,走岔道。”
“你和阿花都是我带出来的,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走岔道。你今日只看见阿花被东家夸赞,却没看见她铺子不盈利时的压力和背后所付出的辛苦,每一份收获的背后必定有着极大的付出。”
“你也没看到自己的优秀,你当初提议换铺子装饰,按四季划分,是最先被采纳的,现在做的也很好,为阁里带来了不小的利润,并且你也是按照掌柜的标准来进行培养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我这么说你可能明白?”又见红缨呆呆地,还在消化她说的话,想着阁内还有事情干,就先进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红缨此时经历着被田婶子拆穿的羞赧;对阿花做掌柜的艰难表示心疼和难过,心疼她那么不容易,难过的是她本与阿花交好却也不希望阿花比她好;被田婶子认可的开心和对自己有一天能做掌柜的希冀。
她心里五味杂陈,是了,阿花以前是跟她说过,慕容家在上京发展正是用人之际。那么她以后做掌柜的机会是很大的,不仅仅是她,店里的紫灵,紫欣只要做的好也都是很有希望的。
她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进去干活,机会来了她要能接住才行。过几日休息去见阿花,她都想她了!
阿花自然不知云轩阁内的风波,她也在找时间想要休息一下,她也想田婶子,钱先生,红缨,李飞她们了,想要找时间去看看她们。
再说柳意澈这边,自从出游休息完回书院就不太对劲,在课堂上倒是正常,一下学就很沉默,偶尔还会发呆,盯着一个地方很久,也不做出反应。
贺景与他成日里一起,自然早就看出他的不对劲来,但问他,他就说无事。这两日连李胜和周蒙也看出他的不对来。
“他这是怎么了?”周蒙看着柳意澈半晌不动八卦道。
“我也不知。”贺景耸耸肩道。
“我也不知道。”松原见周蒙看向他,他也摇头表示不知道。周蒙喜欢八卦,与李胜交好,李胜是个大嘴巴。将柳意澈的事告诉他,不就告诉书院里所有的人了吗?他承受不起这个风险。
“你既然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吧。”周蒙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看向松原的眼神却不是这个意思,松原坚持不住,索性低头看着脚尖装死。
贺景若有所思,他大概知道柳意澈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这样了。
晚上回了寝舍,贺景拿出他偷藏的酒,邀请柳意澈同饮。
“子涵兄可是碰上了什么事情?最近都见你闷闷不乐的,现下就我俩,你不妨说与我听听,我也可以给到你建议。”酒过三巡,贺景开始试探着问柳意澈。
或许是喝了酒,或许是心中实在苦闷,柳意澈慢慢开始说道:“我母亲为我定了一门亲事。那女子是我表妹,家世好,长的也不错。”
他说到这里贺景便明白了,柳意澈有喜欢的人,他母亲却为他定了其他女子,所以他最近才这么反常。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个啊,这也不冲突啊。”
柳意澈不懂得看着他。
“你母亲为你定亲家世好的表妹是人之常情,你有喜欢的姑娘也没问题,到时候两个都娶了便是。”贺景生在官宦家庭,他性格再直爽豪放,这种内宅之事的弯弯绕绕他也比柳意澈见得多。
柳意澈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这不行!”
“怎么不行?一个做正妻,一个做爱妾,左拥右抱也很好啊。”贺景认为这很合理,阿花出身太低,显然也只能做妾。
“我不能让我喜欢的姑娘做妾。”柳意澈坚决道。
“可是她身份太低,你有想过吗?你家里会同意娶她吗?”贺景现实的问。
柳意澈沉默下来,久久不再说话,贺景叹了口气,也没再劝,二人对饮到子时方歇。
只有松原看在眼里,心里明白的思考着“阿花姑娘喜不喜欢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