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甘臣掐诀,又启动了一遍法阵。
暗淡的红光过了一圈后,又回归了死寂。
“为什么?为什么人还是不醒!”
甘臣是气极了,拿起那四方阵里的媒介狠狠摔碎在了地上。
它们的作用已经尽到了,但却并没有达到甘臣预期的结果,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你快起来呀!你这样老朽怎么跟你师父交代!”
甘臣使劲摇晃着软榻上那人,可那人却依旧没反应。
方法都用尽了,那红布虽是放过了时长寻的身体,但灵魂上依旧束缚着他。
时长寻没有醒来,他的身体没有恢复生机,看上去像是真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朽明明……”
甘臣抓散了束发,看起来又憔悴又疯癫。
这两天,他一直都闷在这小方天地里,没日没夜的翻阅资料,一有点效果,就会大肆更改阵法,这让他身心俱疲。
第一天,半天时间,那红布小了不少,已经不能完全将人裹住了,时长寻半个身子是有露出来。
看到希望的甘臣变本加厉,对阵法又大改一通。
又是半天,那红布松弛了,虽说没在变小,但已经是可以用手扯开的程度了。
甘臣深信,只要能将这红布不疼不痒的从时长寻身上去除,那么时长寻肯定就能醒过来。
第二天,天未亮,甘臣成功了,那红布就像缩了水一般,扭捏着变回了发带大小,随意束在了时长寻的头发上。
甘臣以为时长寻很快就会醒了,正组织着语言,看等会儿能不能把人忽悠过去,好叫他打消去找万清的念头。
若实在不行,可以来硬的,把人留在阵法里,给他布个可以减缓时间的阵法,顺便再来个记忆消失术,等时间到了再把人拿出来交差。
甘臣想的很全面,时间随着他的思绪一分一秒过去。
在封闭的空间里待着,没人打扰,就这么想着想着,他又想到天外去了。
往后我不露山只会越来越好。
嗯,对外就这么宣传吧。
凡是来不露山做客的人,都硬要多待两天,赶都赶不走。
来不露山当弟子的,福利只会比这更好,飞升指日可待,不过是时间问题。
然后就需要统一口径了,这我最会,随便在他徒弟身上布个危险的阵,他不还得听我的,照我说的附议。
不过……现在是几点了,怎么人还没动静?
好歹翻个身啊。
甘臣心中有疑,他走到榻前,为时长寻把了个脉。
怎么没有动静?
放开神识,又为时长寻做了个全身扫描。
却发现人是死的。
空欢喜一场。
不死心的他,试了又试,可得到的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一山之主有些急了,他不愿承认自己这两天的心血是白费的,自己的努力是没用的。
他似是有点着了魔。
人会在什么情况下醒过来呢?
受到外界的刺激!
他自问自答着,他以为自己又找到了突破口。
于是,他在时长寻身边布下了杀阵。
既然是要刺激他,那就一定要给予最强最狠的。
如果时长寻受伤了呢?
没关系,他可以治!
那如果时长寻中途醒来了呢?
没关系,他可以暂停法阵!
这么想着,他在时长寻身上使了不下百套的杀阵。
血沫飞溅,可无一例外的是,时长寻都没反应。
将法阵撤下后,时长寻变成了一个血人,衣肉粘黏,看不出一块儿完整的皮肤。
甘臣为他疗好伤,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心理防线几近崩塌。
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就差一点,不露山马上就要变好了。
可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变数?
他对时长寻动了一丝杀心,回头想想,又觉得没必要。
人总会醒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他不会在这两天醒过来!
再试试!
甘陈重新掐诀布阵,这次,不管是什么样的法阵他都用上了,可就是没效果。
这到底,这到底是……
“义父。”
门外传来了界雨的声音。
“进来。”
房门随着这一声“进来”被推开,甘臣站在正对门的地方,毫不遮掩身后的时长寻。
刚进门,界雨就问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只道是义父又在研究什么新的杀阵了。
“什么事?”甘臣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
界雨面上含笑,丝毫没有对这血腥味表现出不适应。
“就是兄长已经被关将近两天了,我知道义父也忙,本意是不想来打扰的,可是我怕兄长再这么关下去会闷出毛病的,还请义父成全,好叫我放了兄长。”
甘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道:“若你能看住博弈,别让他到处惹事,那就放了吧。”
“是。”界雨应下。
见没事儿了,甘臣摆摆手,是想叫他离开,自己又要继续开始实验了。
“义父,您身后这人是谁?”
界雨侧头看去,觉得这人长得还行,就是被义父当做了实验材料怪可怜的。
“晏深他徒弟。”
甘臣倒是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他与界雨本就是一丘之貂,私底下干过的什么脏事儿 ,最大利益的事先都有串通,小利益的左右对方的都会相互掺和沾点儿。
甘臣深知界雨为人,也不后悔收了他当义子,毕竟不露山就需要这种人来管治。
可他不知道的是,界雨比他用心更险恶,注意都打到自家亲儿子身上了。
“原来这就是兄长跟我说的新认的小师弟啊。”界雨细看了一下时长寻的面孔,不是兄长喜欢的类型。
“不过,义父,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晏上仙怎会把他徒弟拱手让出,任人宰割?”
看界雨好像是误会了什么,甘臣也不避讳,与他娓娓道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现在面临的情况。
看看这些年轻人的脑瓜能不能想出点办法来。
“义父可知这红布条的出处,若是能知其根源,说不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界雨提议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甘臣听了后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整个人开明了不少。
“嗯,说得不错,倒是给为父出了一个好主意。”
甘臣欣慰的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成。
“那若没什么事,孩儿便退下了,兄长该等急了。”
界雨颔首,毕恭毕敬的离开了,房间又回归了宁静。
甘臣杵着,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是在回想,回想这红布条是哪来的。
太过久远了,该有几百年了,几百年间他得到过的灵器数不胜数。
“我记得,那红布上好像有个‘千’字。”
甘臣自说自话,在时长寻的发尾处找到了那根绑的很紧的红发带。
端详了片刻,甘臣心中有了答案。
独情愿老祖,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