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建筑里的东西不再移动后,甘臣带着万清往里走去。
左拐右拐,过了数道法阵后,他们来到了一还算明亮的房间。
房间通体呈半透明,四方分别布有法阵,法阵中是有媒介,那些个媒介看上去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不光如此,类似于这种作媒介的东西,这房间里还有一大堆,像不要钱似的落在角落堆着,仔细看还积了不少灰。
房间正中心摆有软榻,看这软榻的用料配置,却丝毫不比清修道道主的那个差。
万清:从刚才就想问了,这不露山咋这么有钱?
“把贵徒放上去,之后的就全交给老朽吧。”
甘臣指向软榻,而他自己已经走进了四方法阵中的一个,他伸手触及媒介,试探性的灌入了些灵力,是确保没问题后,又走向了下一个。
将四个法阵都过了一遍后,甘臣心里是有了底,他回头看向万清是想叫他离开,却见人蹲在软榻前,手停在那红布上,迟迟不起身。
“年轻人,”甘臣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以长者的口吻,说道:“这一路抱过来,你也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出了门会有界雨接应你,贵徒的安危你就放心交给老朽吧。”
“安全吗?”万清无心道。
一路过来,看了那么多不露山的背面,万清本是不放在心上,一门心思只想着要快点把时长寻交出去,快点让甘臣解决这个问题,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万清还是有些犹豫和担心,他不放心将时长寻交给甘臣这个人。
“安全?有老朽在,能不安全?”
甘臣很诧异,为什么眼前人会问他这种问题。
“你保证会把时长寻完好无损的还给我?”
“还。给。我”这三个字透露着对时长寻的占有,万清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是还没缓过来吗?
甘臣倒是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当师父的对徒弟过度关心,把徒弟当儿子养也是常有的事。
他竖起三指保证道:“老朽敢对天发誓,贵徒醒来后一定是完好无损的!绝不会缺斤少两!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劈死我算了!”
天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自从万清踏入不露山的土地后,这天道就一直在叫嚣,万清也不理他,可刚过了轰炸现场,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这突然又窜了出来,是终于逮住了混混头子的尾巴正兴奋呢。
万清本想问问天道甘臣对他发誓了没有,不过现在看来,问了也是等于白问。
“好,那我就放心把长寻交给您了,两天半,不能再多了,后面还排着其他宗门,望见谅。”
万清给出了明确的天数,是他们能在不露山停留的最大时限。
听后,甘臣心中一喜,两天半?他一山之主办事,还需要两天半?一天足矣!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还是想把人多留一会儿,故作幽深道:“当真不多留半天?说不定再多半天,老朽就能……”
“不能。”
万清拒绝,他不管甘臣到底能不能行,但时间既然给出了,那进展总是会有的。
若两天半后甘臣还未将人救出来,那他就只能带人回归源门了,至于后面的那些等着的宗门,就由故往生应付好了。
毕竟,他自己可是把徒弟陪进去了,不该闹点脾气,往后只会被人当软柿子拿捏。
见万清面色越发薄凉,甘臣也知道要是再拗下去,说不定连两天半的时间都没有。
“好,交给老朽吧,两天半后老朽定会把贵徒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甘臣拍着胸脯再次保证。
一想到这两天半时长寻都托付于他人之手,万清心中还是会有不舍,走出房间前,万清最后看了一眼时长寻,随后缓缓替甘臣关上了门。
依着记忆,万清左拐右走,不一会儿就出了大门。
见接应的人还没到,万清便在门旁站了一会儿,毕竟这不露山到处都是法阵,他也不好乱走。
就这么等着,常有过路的弟子注意到他,但都是看了一眼然后急匆匆的走开了。
万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两刻钟了。
人呢?
不是说会有人接应我吗?
所以人呢?
……
“对了界雨,你还没跟为兄讲当时那些归源门小家伙的反应呢!他们是不是都高兴坏了?是不是有人偷偷抹眼泪啊?那个仙人呢?他是什么反应?哦!还有他徒弟!我刚认的小师弟!你看见他了吗?不过,好像也看不见,他可是全身都被红布裹着的!害,也怪我,也怪为兄我贪玩儿,才又给人添了麻烦。”
甘博弈坐在阵法里,手上正把玩儿着刚给界雨编的小辫子。
“兄长不必自责,义父总会有办法的,那些归源门的小家伙反应很可爱,高没高兴倒是没看出来,抹眼泪的也没有,至于那个仙人,你是说晏上仙吧,上仙反应很平淡,看不出喜怒,估计成仙的人早已把这些看淡了,还有兄长你说的那个师弟,虽被红布裹着,不过看体型应该是比我们小很多,倒是很想见一见。”
界雨一字不落的回着甘博弈的话,看样子,他是唯一一个愿意接甘博弈废话的人。
“唉,真好,我也想跟你们一样去门口唱唱歌,送送礼,欢迎一下他们,不过就我这嗓子,再加上惹了麻烦,老爹他不打我,光是让你关我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甘博弈给界雨顺了会儿发,挑起一缕准备编第二根。
界雨是能感受到从发尾传来的拉扯感,他偏了点头,是让甘博弈编的顺手些。
“兄长的嗓子很好,哪天想唱歌了可以来找我,至于送送礼物,等兄长出来了,再去送送也不迟,回头我向义父求求情,看可不可以早点把兄长放出来。”
界雨说着,是很享受跟甘博弈单独相处的时光,这总能让他忘掉平时与人交往的疲惫,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哎,你可别!上次你去跟老爹求情,老爹不还是把我给打了,边打还边说我长这么大了不懂事,还叫我多你学学,别整天净闹笑话,还说我们不露山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对!还叫我别带坏你!我哪有!”
说着,甘博弈是觉得有些生气,编发辫的手用力了几分,不小心扯掉了界雨几根发丝。
“嘶~兄长你轻点,再气也不能拿我头发撒气啊,我这头发本就不多,可不禁薅啊。”
话是这么说的,可表情却不是这样演的。
“哎,是兄长不对,薅疼了吧,”甘博弈摸上他后脑勺,轻轻的给他揉了揉。
“兄长给你揉揉,揉揉很快就不疼了,可别生气啊,生气了也不要不理兄长啊,兄长除了小雨可就没几个人说话了。”
界雨背着身,仗着甘博弈看不见,脸上反倒笑开了花。
得知自己在甘博弈心中很重要后,这会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都非常好。
“知道了,我不会不理兄长的。”
界雨侧过头,对他笑道。
正打算多调侃甘博弈几句,让人把自己放的越发的重,却不料衣服里的项链有些发烫。
趁着甘博弈嘴停下来的空隙,他隔着布料,指腹按了上去,脑海里传来了甘臣的声音。
是叫他去露山处接应晏上仙,并把人安置妥当。
界雨了然,正想着怎么跟甘博弈开口,等回来了继续陪他。
“对了,你见雪花了吗?”甘博弈是又想到了什么,这嘴又停不住了。
“听其他弟子们说你们今天要一起唱,她是不是穿了一身粉衣裳?感觉她穿粉衣裳会很好看,比灰衣裳好看多了!可惜我没看见,自从上次跟她表白后我总感觉她在躲我,是我错觉吗?还是她害羞了,我是不是该再表白一次?果然我还是觉得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说不定多表白几次她可能就同意了呢?”
闻言,界雨刚才还算娇好的心情,似又跌了下来。
错觉?
兄长,这可不是错觉,她就是在躲你。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表那么多次白有什么用?
不该在一起的始终不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