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解决完水患江秋源便打算回京城,其他事报给皇上,派遣钦差大臣来调查便是了,奈何刘奇还要看秀女,便与他们分开,一人去了总司府。
这几日江秋源就领着小媳妇和今朝在苏州城里游玩,老祖宗一听苏州评弹就走不动道,仗着自己小孩儿模样,撒泼打滚不让他们走,于是他俩便陪着老祖宗听了几日评弹。
这不他赶过来总司府,媳妇儿和老祖宗还都扔在评弹馆里。
刘奇听他们喜欢听这个,强烈建议他们晚上来花船听小曲儿,用刘奇的原话说是,唱曲儿的姑娘一开口,半边身子都能酥了。
江秋源听几天评弹也有些腻了,听他这么极力推崇,也就答应了,约好晚上在东头的花船碰面。
江秋源没从门口进,是抄近路翻墙进来的,是以总司府其他人并不知他来,他又原路走了。
到评弹馆时已经散场了,南伊彤拉着今朝在门口等他,今朝手里拿着一串糖人吃得津津有味。
江秋源用纸人变幻的大汉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瞧着就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领着小公子在等人,身后的凶神恶煞的侍卫让人都绕着走。
“耽搁了一会儿。”江秋源说着,将今朝抱上马车,让纸人牵着马跟在后面,他拉着小媳妇并肩在人声鼎沸的路上慢慢走着。
他十分喜欢与小媳妇一块儿漫步,仿佛许多许多年前,他们就这样走过。
不远处的佘家老祖瞧着并肩的两人微微有些出神,师祖喜欢人世间的烟火气,喜欢人世间的人情味儿,特别喜欢领着他们日落时分在大街上漫步。
那时江秋源也是这么并肩与师祖走着,和师祖盘道,它就盘在江秋源的袖子里,听他们说话,不时插上一嘴。
也不知还要多久他们才能再像以前那般一样,许是再也回不去了,毕竟以后他们是夫妻了,怎还能容得下它呢?
不过他们在一起也好,它比较放心。
三人回客栈用了饭便出发去了东边的花船,刘奇早早包了场,一见他们,就赶紧挥手招他们去。
看着衣着暴露的歌女,南伊彤下意识去捂今朝的眼睛,可一想到他又不是真的什么不懂的娃娃,便又住了手。
在刘奇的示意下,歌女们开始弹唱,因夫人和今朝在,刘奇早就交代了她们不要唱阳曲,姑娘们一开口。
南伊彤便知为何江南这边的艺伎那么有名了,当真是开口便让人酥了身子骨,她一女子都不成了,何况那些个大老爷们。
南伊彤转头看向江秋源,她刚看过去,他就看了过来,南伊彤忍不住凑过去低声问他:“相公觉得可好听?”
江秋源诚实的点点头,说道:“伊彤的声音适合唱这个。”
南伊彤红着脸坐直了身子,不看他了,光是想想她这样唱就觉得臊得慌。
江秋源正欲说话,突然收到了地仙的心通,江秋源掐手诀仔细一听,便笑了,轻声与小媳妇说道:“灵太老人现任了吴中县的地仙。”
“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嗯。”江秋源点点头,灵太老人那天那样魂飞魄散他还真不敢保证他能飞升,回去问老祖宗,老祖宗只说看天意,他心中还颇有些自责,如今得知他飞升成功便安心了。
“国师,你们安静些听曲儿可好?卿卿我我不差这一会儿。”刘奇打岔道。
江秋源与南伊彤这才安静。
江秋源抓着小媳妇的手,快进三伏天了,他体温颇高,小媳妇是纯阴之体,握着小媳妇的手儿比抱冰块还管用。
他总算体会到冬天时小媳妇为何会那样恋着他怀抱了,他现在也想整日整日把小媳妇抱在怀里。
南伊彤也庆幸自己是纯阴之体,不然可受不住他这样高的体温,今朝平时都不愿和他挨着。
也怪当初在他身上刻了经文,最大限的激发出他体内的纯阳之气,也不知往年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回去的途中,南伊彤问了问他这事,才知道自己家里有个大地窖,里面囤满了冰块,每年夏天他大半时间是在地窖里过的。
南伊彤听了直心疼,他们俩可真是,一个冬天冷得不行,一个夏天热得不行,要是早点说清楚,这几年两人就不会这么受罪了。
刘奇美滋滋地等着秀女,却没想到先等到的是朝廷颁布的取消今年选秀的圣旨。
刘奇差点差点骂娘,一问来传信的人,才知道原因,褍阳王前几月献了几个绝世美人,皇帝为了博美人一笑,取消了选秀。
刘奇一听,直呼亏了,这下秀女没见着,还错过了绝世美人,鸡飞了蛋也打了,两头没落着好,还要费尽心神和郑兴安周旋,亏大发了!
刘奇一琢磨,赶紧收拾包袱,从总司府刮了一笔车马费,离开了。
深更半夜将江秋源等人叫醒来,连夜就要出发。
江秋源拿他头疼,这色中饿鬼,一听美人就脑子进水了。
江秋源正欲把他踹出去,突然顿了顿,看了他一眼,说道:“可能还真要现在走了。”
刘奇后面还跟着尾巴,想来是郑兴安的人,他可能还是不相信刘奇胡诌的八百暗卫吧,若发现刘奇是胡说的,那怕是不能平安离开苏州城了。
江秋源倒还不急着走,让小媳妇去叫醒今朝,他开始剪纸人。
刘奇凑过来不解问道:“国师这是作甚?剪这么多纸人干嘛?”
“当然是给你造八百暗卫来,不然你以为你那瞎话当真骗得过郑兴安,给人闺女都睡了,又刮了大笔银子,苏州城可不是京城,你国公爷的名头没那么好使。”
刘奇心虚地摸摸鼻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秋源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知道就好。”
刘奇难得没说话,乖乖给江秋源打着下手。
天际微微泛白,终于剪好了八百个纸人,江秋源从客栈后门偷偷出了城,在城外隐蔽处施障法将其变状,这才又回了客栈,一行人再走。
他们这边刚走,消息便传到了郑兴安耳里,得知他们一行只有四人,且还有一个女人和孩子,郑兴安便坐不住了,臭小子还真敢忽悠他,真当他是冤大头了?
郑兴安亲自带了兵马追上来,谁知刚追出城,正好碰上刘奇在发号施令,八百暗卫只多不少,这倒是让他愣住了。
“郑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刘奇指着他身后的兵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