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amat是生命母亲的意思，用这个命名的东西，植入实验体里，很可能就是在研究和生命有关的东西。”顾兰筝捏了捏手里的纸张，轻声说道。
“看刚刚那些房间的情况，实验体大概是人吧？”明岑也皱着眉，他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看到刚刚拿着房间的样子，再不可思议似乎也是真实情况。
“那个，”季夏弱弱地举起手，小声地说道，“不会是丧尸吧？我看很多电影，丧尸就是这么来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虽然这不是电影。”莫砚推了推眼镜，用手摸了一下鼻子，“不过并不能确定。”
“有点奇怪。”谢怀瑜和顾兰筝对视一眼，说道，“这些纸的出现太过于刻意了。”
“一个搬得干干净净的研究所，偏偏会忘记处理这些东西吗？”顾兰筝也接着说道，从空间里拿出刚刚找到的纸片，和手里的纸放在一起，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
前面在角落的小碎片还好，这两张大咧咧地摆在桌面上，就像是等人来发现一样。
即使是知道病毒从这个研究所开始研究的，顾兰筝也觉得有些蹊跷了。
“没有确实的证据，先不要和其他人说起。”谢怀瑜的手指轻轻地敲了两下桌面，说道，“走吧。”
其他人点点头，纸条上的信息太过于语焉不详，他们也无法判定丧尸和这个研究所有没有关系，即使有怀疑，也只能先这样。
几个人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拐向另一边的员工宿舍，宿舍门里面左右分成了两个部分，用门隔开两边，左边是女研究员的住所。宿舍里的房间和其他房间一样，除了大件的床和桌椅没有搬动，房间里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感觉不像是研究丧尸吧，这个研究所防御拉得这么满，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啊。是我我就蹲在这里了，感觉比别的地方都安全。”夏晨风伸手按了按一间宿舍里的床，发现也是特殊玻璃，就连门也是不一样的材料，甚至像是为了防备被撞开，特意做成了向外开。
“确实，这里的防护设施做的，丧尸冲进来了都不一定能够撞开吧？”季夏一边跟着他们往外走，一边隔着两层手套摸了摸房门，“连房门都是特制的。”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莫砚跟他们一起往外走，眼神通过走廊上的玻璃窗，落在了外面的草地上。
顾兰筝和谢怀瑜脚步一顿，视线一齐落在了走廊的角落里，那里下半部分是墙，从里面往外看有一定的视野盲区。他们刚刚好像隐约听见了一点细微的声音，只是一下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员工宿舍似乎就是整个研究所最后的部分，加上研究所的构造，只有进来的那个大门能够进出，他们又沿着来时的路走出研究所。
在观察房间的走廊里，顾兰筝路过一个观察房间时，脚步停顿了一下，看向了房间里面的床。
床边的拘束带从床头装到床尾，顾兰筝估计了一下，人躺在床上的话，拘束带是从头部的嘴巴位置，一直到脚踝，能把人禁锢得一点都动不了。床边的拘束带还长短不一，看起来像其中几条被硬生生扯松了一样。
谢怀瑜微微侧头看她，顾兰筝快步走了两步，跟上了他。
顾兰筝知道那大概就是陈明曦的研究所曾经用于观察丧尸的地方，前世她在那个研究所里看到过一张废纸，上面印着“Tiamat生命计划”，看起来像计划书的封面，只是只有这么点内容，找不到后续的具体内容，她就扔回原位了。
当时并没有和丧尸研究联系在一起，但是今天看到的那张纸上又出现了同样的名称，具体内容又和前世看到的信息大相径庭。没有具体的信息，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有人有意误导他们，也无法判断哪一边的信息是虚假的。
众人走出了研究所，顾兰筝把两辆车从空间里拿出来，放在空地上面。明岑坐上了驾驶位，这一路他都是和谢怀瑜换着开车，免得疲劳驾驶。中途也问过顾兰筝要不要趁机练车，反正现在大路上没人，随便开。
顾兰筝当时也试了一下，在一次差点把车开沟里，一次差点让车和大树亲密接触之后，就暂时放弃开车了。
她怕他们还没去到S城，就先被她的车技送去酆都城了。当时开另一辆车的夏晨风看到在狂乱地冲撞的车，根本不敢靠近。一直到顾兰筝下车换回了谢怀瑜开，才敢开近了继续跟在他们后面。
两辆车往S城里开去，按照顾兰筝指的方向，从郊外进市区，再从偏远的区域，绕进顾宅所在的别墅区。
这一片的别墅区在末世前相当多人居住，除去顾家二老更喜欢住偏远安静的老宅，顾家几个人在S城基本都是住在顾宅里。
所以他们进这一片区域时，比起C城，能看到不少丧尸在游荡，有几个骨头都从皮肤里穿出来了，拖着腿在移动。一辆车里的驾驶位上还坐着一只丧尸，从开着的车窗看进去，脖子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撕咬伤口，现在已经腐烂渗漏着混浊的体液。因为被安全带压着，似乎没办法从车里面出来，一直在车座上嘶吼扭动着。
为了不发出更大的动静，吸引其他丧尸过来，陆振用异能的风刃快速解决了路上的丧尸，两辆车直接开往顾宅。
开进顾宅大门之后，明岑用异能藤蔓捆住了大门，然后两辆车开了一会，停在了顾宅门口。
因为有段时间没有人打理，路边的草地上的草长长了一大截，还长出了不少杂草，看着有些凌乱，墙边有一条藤蔓攀爬在墙上。
几个人下了车之后，顾兰筝把车收进空间里，顾宅的门没有锁上，他们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顾兰筝看着时隔多年的家，忍不住有些恍惚。现在顾宅还没有被翻得乱七八糟，除了堆积了一些灰尘，还有地面上有些玻璃碎片，大部分依旧保持着末世前的样子。
不过……
顾兰筝走到客厅看了一眼座钟，和前世来的时候一样，指针停止在12点的位置。
其他人也跟着走在顾宅里，季夏已经因为从手臂到手心都在出汗，在车里摘了那两层手套，此刻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忍不住摸了摸摆在客厅边上的花瓶。
顾兰筝带着他们走到一楼楼梯拐角时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楼上走，到三楼最深处，让季夏打开了门锁。
这间房似乎是一间书房，房间的摆设相当简单，右边的墙摆着书架，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籍，在窗户的右边位置是一张大大的书桌，桌面收拾得相当整洁，只有几本书，一个笔筒还有一个相框摆在上面，左边的墙上有一扇门，门旁摆着一个矮柜，上面按日期顺序堆叠着报纸。
几个人走进去，莫砚和明岑看着书柜里的书，夏晨风走到那扇门边，翻了翻柜子上的报纸，又转了转门把，招呼季夏去给他开门。
谢怀瑜跟在顾兰筝身后，看着她走到书桌前，拿着桌面上的几本书翻看了一下，确认就是普通的医学相关书籍，里面也没有夹着任何东西。
顾兰筝放下书，目光落在桌上的相框上，相框里放的照片不是顾颐天和她还有顾母的全家福，而是他和陈明曦还有顾瑶琴的照片，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在顾瑶琴6岁左右拍的。
照片上的顾颐天和陈明曦都穿着研究员的白外套，陈明曦披散着长直发，眼神平静地微笑着，顾颐天抱着6岁的顾瑶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顾瑶琴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胸口前是用红绳挂着的玉佩。看他们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在他们今天去过的研究所门口拍的。
那个时候顾颐天还没有把顾瑶琴带回顾家，所以他们两个还是在同一个研究所工作。
谢怀瑜看着顾兰筝似乎看着照片入了神，把右手轻轻覆盖在顾兰筝的左手上。
顾兰筝感觉到左手被温热的感觉笼罩了，从照片上回神，抬头看向目露担忧的谢怀瑜，露出了一个笑，轻声说道，“我没事。”
在顾兰筝的印象里，顾颐天在把顾瑶琴带回来之前，几乎都不回顾家。在顾瑶琴来顾家之后，才会在假期回到顾家，带着顾瑶琴一起出去玩或者吃饭。每当他回来的时候，顾母都是直接无视他们的存在，顾兰筝则是和他错开时间进出，避免见面。
可以说，顾家就像两家陌生人在一起住一样。顾母和她基本都没有和顾颐天说过话，顾颐天不带顾瑶琴出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三楼的书房里。
顾兰筝也从未到过他的房间，在顾瑶琴来顾家之后，顾母就直接让人把顾颐天的东西清出了主卧，给他扔到了三楼的客房里。包括顾瑶琴，也是安排在了三楼的房间，突出一个眼不见为净。
“看样子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了，你们有想看的书可以直接拿出来，我收到空间里。”顾兰筝没有再看桌面上的照片，伸手打开书桌的几个抽屉看了一眼，除了一张顾颐天和陈明曦的合照，还有一个装着戒指的盒子，再没有其他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