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情况，你的位置很危险呀，顾董！”
“我看也是，这个姜董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还是小，她要万一有自己掌控集团的心思的话……”话没有说完，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什么意思。
“往小了说，咱们这是个千亿的大集团，可是你要看向未来，咱们整个集团是蒸蒸日上的！”
大清洗中没有被姜言心轰走的顾景川嫡系，聚在一起，正在讨论应对之策。
“说白了，这就是集团的内耗，对集团有什么好处呢？对股东又有什么好处？”
“顾董事长，为了咱们这个顾氏集团，付出了这么久的心血，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规模。
无论如何，我认为董事会都不应该忽视他的付出！”
顾景川坐在主位上，听着手下的人讨论。
姜言心，他们俩结婚了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他居然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难道？
她也在装？
不是的！姜言心很爱自己的。如果她真的是在伪装自己，那她就没有必要选择顾家。
赵家分明是更好的选择。
或者，陆家。
顾景川眼神微眯，陆学屹对言心也好得出奇！
所以她是真心爱自己的，只不过现在彻底放手了。才会有如此决绝的表现。
顾景川以前常听赵政屿说她聪明，当时听到还不以为然。
这么一个天真浪漫，甚至有点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哪里算得上聪明？
现在看来，姜言心真的很聪明。
一旦放下感情，她的思路就变得异常清晰，超过自己接触过的任何一个顶级名校毕业的女高材生。
天才原来就在自己身边。
“顾董？顾董？您怎么看？”
顾景川回神。
倒是没有听到刚才这些人在讨论什么。
顾景川轻咳了一声，“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也有做一个规划，今天正好大家都在，我说一下我的想法。”
“首先有一点我们要明确，在座的所有人身家都跟顾氏集团是绑定的。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甩开集团单干的。”
现在市场的情况不像前几年，一片蓝海野蛮生长，很快就可以跑到行业前列。
如果现在出去单干，从头开始，那将是无限困难的模式。
顾景川这番话倒是引起了在座的共鸣。尽管有些人确实是想拿着钱出去另立山头。但是大家能够走到今天也都不是傻子。
现在这个市场行情，出去做生意十有八九要倒闭。
“我们达成了这个共识，我就说一下，我的计划。
第一，在失去最大股东这个位置以后，我的董事长位置就岌岌可危。
因为，我不掌握最终的决策权了！
第二，那么为了能够稳固我现在的位置，我必须为集团创造更多的利润，更多的价值。这一点在座的跟我一样。
第三，我们也要创新，不断的去开拓市场，甚至可以将目标放向海外。只有我们把顾氏集团的蛋糕越做越大，成为股东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也就等于变相的稀释掉了姜言心手里的股份。”
顾景川说的话是非常朴素而又现实的道理。
眼下这种情况，最忌讳的就是放不下面子，拉不下脸。
不敢承认自己在股东大会上斗败了。
“我确实在一场关键的比赛中输掉了，但是我不认为我会一直输下去。”顾景川看着在座的所有人。
“你们跟着我从微末走到现在，也见证过不少的低谷，更见证过不少的辉煌，前进的道路就是这样！大家继续坚持！”
顾景川能够利用手里有限的资源和金钱，短短几年内创造出如此大的商业帝国，确实非常有能力。
或者说他很有个人魅力，个人领导力。
手底下聚集了一批精兵悍将。
这也是为什么姜言心没有立即把顾景川拿下来的原因。
顾景川很清楚自己的优势，这次离婚他唯一失误的就是对姜言心性格的误判。
他以为姜言心会一直忍气吞声，维持体面下去，即便他在外面有很多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姜言心都不会跟他摊牌要离婚。
哪怕说离婚，也是自己想要换妻子了，跟她提离婚。
确实。前段时间他确实想换掉妻子。姜家已经没有在政坛的人物了，对他来说，这个妻子已经没有作用了。
他需要换一个更有实力的妻子来给自己坐镇后方。
“这次事件，是我眼拙了！”一辈子玩鹰，被鹰啄了眼。
没想到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情分，还能看错一个人的秉性。
“姜言心就不能拿着更多的现金走人吗？比如我们现在可以支付她跟多的离婚费用，或者从她手中以高价把股份买回来？”有人提议。
“我当初也在想，她为什么不拿个几百亿走人呢！为什么非要让我给她分股份！”顾景川说不恨她那是假的。
李总看出了顾景川情绪不对，“事已至此了，就不要再说那些回不了头的话了！”
权力这种东西，一旦尝到甜头，没有人会愿意主动松手。
想要再从她手里把股份买出来，恐怕是难如登天。
会议结束。
顾景川哪儿也不想去。就让司机开车带他回家了。
司机愣了一下神，回家？
清苑别墅还算家吗？
里面只剩下仆人了。
空荡荡的别墅，一点姜言心欢欢乐乐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
姜言心的心也是很狠的。搬家的时候，能搬走的全部搬去了老宅，不能搬走的全部打包扔掉。
姜言心强制要求保姆们，把整栋别墅关于他们的痕迹消除掉。
她抱着欢欢看着他们干活，锅碗瓢盆，他们三个用的全都扔掉。甚至找来了收废品的车，直接扔进车里。
欢欢乐乐看过的书，还要的打包带走，不要的通通扔给收废品的。
顾景川在1楼扫视了一圈，整个客厅干净的像样板间，餐厅也异常的整洁。
上次吵架，他们两个把餐厅的桌子给砸了。
姜言心顺势把那个丑不拉叽的桌子连椅子给扔掉了。
餐厅现在是空荡荡的。
餐厅旁边的两个大双开门冰箱，以前里面放的是各类欢欢乐乐爱吃的冷饮和水果。
顾景川走过去打开冰箱。
空的。
他忽然弯腰打开冰箱旁边的橱柜，空的！
又打开一组橱柜还是空的！
顾景川抬头，把吊柜也打开，空空如也。整个餐厅就像新的一样。
他快速飞奔上楼。
2楼主卧，里面也已经搬空了。
姜言心最喜欢的粉色四件套。已经扔掉了。双人床是一张空床，光秃秃只剩下床垫。
往里面走，是卫浴。
以往他在里面泡澡的时候，扭头一看，洗漱台上满满当当。全部都是姜言心的化妆品。
为此还说过她很多次，空的！卫浴也是空的！
顾景川不用进衣帽间，就知道衣帽间也是空的。
两个儿童房里是空的。
再往上走到3楼，健身房里，姜言心。把自己买的粉粉嫩嫩的健身器材全部扔掉了。剩下的就是他自己喜欢的健身器材。
另外两间玩具房里的玩具也通通被扔掉了。
甚至墙上欢欢乐乐画的画也被全部撕掉，整张墙纸被重新贴了。
顾景川走上4楼，4楼的花房里，所有的花都被搬空了。
跟在他身后的管家一直不敢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儿？”
“夫人搬家的时候，一些东西她带去了老宅子，更多的东西全部都清空扔掉了！”
顾景川正想摁电梯去地下室，管家出声：“地下室里也搬空扔掉了！现在整栋别墅都没有他们三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顾景川罕见的发了脾气，“谁让你们扔的去，把他们都捡回来！”
“夫人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扔的时候直接找的垃圾站的人开车过来的，谁也没有机会去捡。”
顾景川站在2楼的扶手低头看着巨大的客厅，仰头看看天花板上吊着的巨大水晶灯。
整个别墅空空如也。
“那张全家福呢？”
“夫人摔碎扔掉了！”
顾景川快步走向他的书房。没错书房里有关于他们三个的东西都扔掉了。
偌大的别墅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管家也跟着顾景川好多年了，“要不要跟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一声啊！你和夫人就这么离婚了！”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没必要刻意跟他们说。让他们在澳洲好好养老吧！”顾景川的爸妈早就出国了。
他每个月付给爸爸妈妈高额的养老费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现在看来这个以防万一，预防的很好。
顾景川从心里告诉自己，走了更好。
这栋别墅里早晚会住进新的女主人。
他忽然想起了欢欢乐乐，乐乐出生的时候他在美国出差，欢欢出生的时候，他也在美国出差。
两个孩子的出生成长，他都没有陪伴和见证，以至于后来两个孩子跟他的感情都不太深。
顾景川闭了闭眼睛，算了，他们既然愿意跟着母亲，就让他们跟着母亲吧，不管了。
顾景川回到卧室，保姆已经把床铺好了。
纯黑色的床单，纯黑色的被罩，纯黑色的枕套。没错，这才是他一贯的审美。
只是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
离婚了，他反而做回了真正的自我。
顾景川以为自己躺在自己非常满意的四件套里，会睡着的很快，实际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自己的别墅里应该不是现在这样，尽管只有三个小人，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每次回来都能闹到十一二点才能上床睡觉。
每次到了睡觉的点，他都困的不行。躺下就着，一觉好梦，直到大天亮。
哪像现在？
已经快一点了，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别墅里安静的让他有一点不适应。这也许就是离婚的感觉吧。
“离婚就是回到结婚前，回归了自由身。挺好的，不要因为在婚姻中待的时间长了，就觉得离婚之后特别孤单！”顾景川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这段时间他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经受的打击也太多了，这会儿睡不着，肯定是因为他的神经有点衰弱。
跟他们三个不在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