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不语真君子”秀儿教唠崽,笑道:“我是女子,并非君子。”
第一局,唠崽大败。
“再来。”唠崽颇为不服,摆下第二局,抬头看一眼秀儿,“大姐你不一边玩去?”
秀儿道:“看你俩下棋才好玩。”
唠崽便鼓起小嘴,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不说出来。
秀儿又落下一步错棋,秀儿正要提醒,唠崽眼疾手快,一把扑上去掩住秀儿的嘴,央求道:“大姐不要说话。”
秀儿也是痛惜这个一岁不到就失散的弟弟,只是有时有意想逗他一下而已。
如今哪能经得住他软语缠磨,心中爱惜,哪能不答应于他。
“好啦!大姐不说便是”秀儿说完,便微笑不语,当真不再提醒燕儿。
这一局,唠崽大胜。兴味盎然
秀儿观战了一会儿,便领会了燕儿的心思,不由得对这个妹妹越发喜爱。
秀儿道:“燕儿,你的棋品真好!”秀儿赞扬燕儿。
燕儿当然会意,望了一眼秀儿,微微一笑。
秀儿对她的爱惜,她能深深体会得到。
之前母亲待她不好,那时母爱缺失,她好想自己有个亲姐姐,能像母亲一样关心她,疼爱她。
朦胧的意识里,她好像曾有个姐姐,自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姐姐后面,姐姐会时常抱着她,拨动着她头上的小羊辫,逗她开心地笑。
这种意识,也时常走入她的梦境,让她分不清到底是一个天长日久重复的梦,还是一个她幼时的回忆。
如今,秀儿渐渐取代了那朦胧意识里的姐姐,显得越来越真实。
听秀儿赞扬燕儿,唠崽却不高兴了。
明明自己赢了棋,秀儿却赞扬燕儿,什么是棋品他不懂,但他赢了燕儿是实实在在。
“大姐,你偏心。”唠崽不快地道:“你对二姐,好过于我。”
燕儿笑着问:“又如何了?大姐今日被你责怪过两次了,大姐还感到委屈着呢。”
“下棋这事儿,你就偏着二姐,二姐本来棋艺就不如我,结果你还夸她什么棋品好,我不服。”
秀儿和燕儿差点笑出声来。
秀儿道:“你道你棋艺好,敢不敢跟大姐来几局。”
唠崽道:“来就来,大姐你跟二姐一起上阵,我让你们输得服帖。”
唠崽今日受了刺激,斗志昂扬,决定要给大姐一个教训,让她以后少多嘴。
秀儿道“不用,我一个人足够对付。”
唠崽不屑道:“等一下很惨的时候,大姐不要后悔。”
秀儿与燕儿相视一笑。
唠崽不再废话,按捺不住要给点颜色给秀儿看的急迫心情,摆开棋上去就一顿厮杀,结果一个子儿都没吃着,反而被秀儿杀了个片甲不留,连个缓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唠崽傻了眼,
秀儿道:“让你二姐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唠崽道:“我尚且不是你对手,何况二姐。”
牙一咬:“再来!”
结果又连输三局,输的是干净利落。
唠崽终于信邪,把棋子一推:“二姐你来。”
燕儿跟秀儿对弈,知道秀儿棋艺与自己不相上下,便拿出了看家本领,二人你来我往,战况激烈好看。
唠崽目瞪口呆,这才是真的高水平对决啊,自己的那点技术,正宗小儿科了。
棋面上的战况激烈,双方的棋的都一次次经历逢回路转,起死回生,当真是精彩绝伦,把唠崽看的是如醉如痴,将大姐偏心一事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最后,燕儿险胜,
秀儿斜睨着唠崽:“知道你二姐棋品好的厉害了不。”
唠崽沉默不语,这才知道平日是谦让自己,如若拿出十分之一的真功出来,自己也是招架不住。
但唠崽对地棋已经痴迷上了,刚才见到二位姐姐高手过招,自己的三脚猫功夫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不但并未沮丧放弃,反而越发着迷了。
“大姐二姐,你们再来,大精彩啦!”
他在旁边做看棋不语的真君子,暗中提升棋艺。
秀儿和燕儿又对阵了几局,唠崽大呼过瘾。
一上午,就不知不觉过去了,中午王府送了食材来,虎珍珍下值回来和柳帘一起动手做饭菜。
平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桂王爷捎信来,道那掮贼万顺耳是个狠人,无论刘县令如何严刑审问,一口咬定所有事情是自己所为,没有供出背后李氏。王爷也暂时无策,没敢动李氏,那万顺耳任由刘县令外置。万顺耳这样的重刑犯又不能关押得太久,刘县挑了个日子,将他问斩了。
李氏未被处置,杨仲慕和秀儿暂不回府,兄妹二人反而更加高兴,二人各怀心思,打定主意决心在此做老赖。
除了杨仲慕外,其他人都搬进了明亮宽敞的新屋子,柳帘将每间房都置了全新的床榻衣柜,书桌铜镜,一应俱全,秀儿感到比王府她的闺房还亮堂便利许多。
唠崽和燕儿更不用说了,如此便利舒适的房间他们之前连想都不敢想。
唠崽把小蜀子拉到他房间参观。
小蜀子瞪大眼睛,无比惊奇道:“这个比皇宫还好看,皇帝老儿也住得没这么舒服吧!”
唠崽是个大方人,有好事儿愿意让好友共同享受。
“今晚你就跟我一起住这儿,我们一起享受一下皇帝老儿都不能享受的日子。”
小蜀子心中早已痒得不行,也不客气,当晚就在唠崽房间留宿。
蜀母被恶狗咬伤,幸亏柳帘相助,顺利渡过难关,如今仍然在她的主顾家做短工,蜀父仍足不出户,呆在家中。
柳帘知他们必有难言之隐,才隐居于这偏僻山村,他们并非凡夫俗子,尤其小蜀子的父亲,一看就是经历过大事之人。柳帘给予他们家经济上的扶持,他们也是在实在撑不下去的情况下,接受一些。稍有盈余,便婉拒接济。
柳帘知他们心气极高,非普通人家,也不强求。
人固有自尊,虽然自己是无偿赠送,但人家须记住你的恩德,还明债容易,还人情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