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崽看着碗里嫩花花的蒸水蛋，闻着那浓郁的香味，急不可耐地舀了一羹放进嘴里。
又软又滑的，还没来得及品味，“咕咚”一声就滑进了喉咙。
柳帘望着儿子在美食面前仓皇失措的样子，又欢喜又心疼。
“宝儿，你吃慢点儿，小心烫嘴。”
燕儿低着头，只管自己尽情地吃。
虎珍珍满脸享受。
“我吃了这么多年的鸡蛋，只知道煎炒，哪曾想还有这种做法，这味道确实妙。”
翌日
虎珍珍一大早就来柳家报到。
“东家，今日干什么活儿？”
柳帘问:“你这么早，吃过早饭儿了？”
虎珍珍一噎:“还没呢，不是来东家这赶早饭儿嘛。”
她想着自己昨天送来的18只鸡蛋，不是才用了五只鸡蛋嘛，今天早上不再搞几只鸡蛋下锅，不对东家的脾性，
如果是色香味俱全的蒸水蛋，一旦缺席，不知要留下多少遗憾。
心里想着，嘴上不由得透露了出来。
“今早，不做蒸水蛋了？”
“哪有餐餐食蒸水蛋的，也不怕腻。”柳帘白了虎珍珍一眼，又问她，“你家还有米么？先借点来，今天早上搞蛋炒饭。”
虎珍珍幽怨看了她的东家一眼，东家这出息……
心里不痛快，还是回家去取米。
虎珍珍用包袱打包了小半包米，两三升左右。
“东家，我的全部家当在这儿了，日后，我的伙食就指望你了。”
先把家底子全部亮出来，别再让东家一遇到难题就打自家主意。
好像自家是个金箩窝似的。
“够了够了！”柳帘看着白花花的米，高兴极了，这点粮食不多。但足够她缓过劲来，为接下来挣钱打基础。
这天早上，柳帘又为大家每人做了一份蛋炒饭。
柳帘也没省着，准备了一大锅子米饭。
于是，那香喷喷鸡蛋炒饭，把一个个地都吃得眉飞色舞。
唠崽挺着肚子，感觉自己成了怀孩子的小孕妇。
“娘亲，我感觉肚子都快撑破了。”
燕儿去为唠崽扫肚子。
“傻蛋，谁叫你吃这么多。呃……”说完自己打了一个饱嗝
柳帘道:“今日例外，以后可不这样吃撑了，对身体不好。”
她想着虎珍珍高大个儿，饭量定不小，所以多备了些。
谁料虎珍珍见两小娃狼吞虎咽的，不忍拂了小主子们的兴致，就谦让了些，只吃了一碗，就说吃饱了。
别看虎珍珍头脑简单，是个粗人，但粗中有细。
柳帘看在眼里，心里头记下了，不由得对虎珍珍的好感多了几分。
“珍珍。”她第一次用商量的口气问虎珍珍，“我想做点买卖的生意，挣钱来维持家里的生活，你有什么好的点子？”
虎珍珍受宠若惊:“东……东家聪明过人，我想到的，东家早想到了，我说出来，你别嫌我卖弄。”
柳帘道:“那可不一定，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咱俩商量商量，讨论个好主意。”
虎珍珍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存在感立即起来了。
“东家，你那么多的好药材，拿到市场上卖，一定能换不少钱。就比如昨天晚上你给我用的那个神药，拿到市场上一定能卖掉。”
柳帘道:“那可不一定，关键不一定有人信。”
虎珍珍道:“无妨，我脸皮厚，缠住人家多说道，总有会信的。”
说到那神药，虎珍珍自信满满，好东西，总会有人识货的。
“那成！”柳帘见虎珍珍毛遂自荐当销售，心里轻松了一大半。
“娘亲。”唠崽凑过来，“我也跟你们同去。”
柳帘笑着爱惜地抚了抚唠崽的头:“去吧，宝儿也该出去开开眼界了。”
眼光落在燕儿身上，燕儿忙不迭道:“我不去，我在家里做活儿。”
她对养母有种天然的隔阂，不愿意走得太近，长这么大，她就没有叫养母一声“娘”或“母亲”
虽然养母现在好像变了性子，但她积攒在心底的怨始终无法得以消除。
柳帘点点头:“也好，做些轻松点的活儿，能所力及就好，重活儿待我跟虎姨回来做。”
“好的。”燕儿嘴上答道。其实她并不看好养母说卖药养家的生意，她认为养母虽然变了，却变成了小孩心性，做事莽撞，没有计划。
今日还是悄悄去山上淘些野菜备着，照养母这样瞎折腾，过不了几天，家里就会揭不开锅了。
既然是摆摊，就得备些桌子和凳子，柳帘望着家里松松垮垮的桌子和缺胳膊短腿的凳子。有些头痛。
得，先将就一下，等卖药挣了银子，就全换新的。
于是，虎珍珍肩扛手提，把桌椅一个人带上了，柳帘戴上一顶雪白的面纱帽，手牵着唠崽，一行三人往镇上集市走去。
来到集市，时间尚早，赶集的人还没多起来。
虎珍珍找了一个摊点，把东西放下来。
“东家，这儿怎么样。”
柳帘四周打量一下，觉得摊点的位置人流量还可以。便点头道:“好吧，就这儿了。”
虎珍珍架起摊点，摊点上摆了几瓶开塞露，作为样品。
柳帘把布坊做的招牌抖露出来，用一根棍子支着，棍子绑在桌子腿上。
布坊上写着“粑粑通，药到便通。”
乍一看，有点像算命先生的布幌子。
没法子，现在条件有限，顾不了那么多。
粑粑通这个名字，是柳帘临时想到的，开塞露这个名字太隐晦，古人不一定懂得，乍一听以为是什么果糖之类的食吃，与其每一次费劲跟顾客解释，不如取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
粑粑通，通粑粑，无论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妇孺皆知。
日上三竿，集市开始人来人往，热闹起来。偶尔有人驻足，观望一阵，离开。
柳帘倒是不担心，关于销售，上一世她需然没有做过，但竞争激烈的市场经济，耳闻目睹花样百出的促销活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随便搬弄些点子来，估计都可以在这古代大行其道的。
刚刚在路上，她跟虎珍珍说好了，粑粑通卖掉一瓶，给虎珍珍百分之十的分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不想把精力和心思花费在销售上，如果把虎珍珍改造成了销售精英，自己当个甩手掌柜，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许是吃了蛋炒饭的缘故，柳帘的嗓音有些嘶哑，原主这容易上火的体质。
柳帘搬了张凳子，坐在离摊位不远的地，摇着一把蒲扇，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