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吃个早餐的时间。
接二连三，坏事连连。
这是谁也未曾想到的。
如果问高威：如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你会怎么办？
他会不假思索地说：过好今天。
一边是包子店的“脚不沾地”的“高新”工作，一边是自家反奶呕吐、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奶娃。手脚又都受伤。
哪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他该怎么做？
……
早上查房的医生来查完房，很快就走了，紧接着就是打针送药的护士来，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不作半分钟属于浪费的停留……
然后一切回归于平静，平静得让人能听到喘息声。
这种感觉很可怕，高威百无聊赖中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刷起短视频，繁杂吵闹的背景音，终于给他心灵带来了一丝慰藉。
此时高威心情不好，赵国强和赵菲燕也是小声说话，他们担心说话声音大会让对面更加烦躁，增添一些没必要的烦恼。
“哥，昨晚小牛带来了两本名著，你看哪一本？”
“哪个小牛？哦，牛秉坤吧，你跟他挺熟的啊？”赵国强微微一笑，“我看《三国演义》，这书适合男人看。不过你别看《红楼梦》。”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他平时跟你走得近，所以我免不了会多看他一眼，看看你会不会交友不慎，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你可别胡乱猜测！我为什么不能看“红楼”啊？”
“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男不看西游，女不看红楼……这都流传了多少年了，你不知道啊？”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为什么啊？四大名著不就是给人看的吗？难道里边还有毒，看错了书就会毒发攻心、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不成？”
“一命呜呼倒不至于，不过这里边还真有些道道。就说三国吧，为什么老人不能看，那是因为人老成精，要是再看三国，难免不会老奸巨猾，更使阴谋诡计，那他的对手岂不一败涂地，你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他的刀下鬼，被算计的对象？”
“哦，哥，你是不是在说爸爸和奶奶，如果我不反抗，你不帮忙的话，那就被他们卖了，还要帮他数钱，是不是？”
“有点意思，幸亏他们没看三国，否则把我们骗得团团转都不知道，再说女不看红楼，为什么？那是因为怕你们女孩子沉浸在书里，联想现实和自己不幸的遭遇，导致悲观厌世，永远走不出来。”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三十多年前就有女的陷进去，一直走不出来，后来出嫁当了尼姑，一当就是一辈子。”
赵菲燕：“哥，不怕，我不会出家，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傻瓜，我进男厕所你要不要跟着去？你结婚了，是不是要我守在床边？我工作了，你是不是也要跟在后面，那谁还敢雇我去给你干活？”
赵国强一口气发出“惊天”三问，赵菲燕毫不相让，脱口而出，给出了“动地”三答。
“聪明人，你进男厕所我就在外边等着；我结婚了，你就当我的陪嫁，贴身保镖；你工作了，由于我的原因，老板不雇你，那你就自己当老板！”
“怎么样？”赵菲燕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对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是不是因为看了《三国》，不行，你还是看《红楼》吧，《三国》拿给我看！”
“看就看，你怕我沉进去啊，”赵菲燕嘟嘟嘴巴，说道，“我才不会。”
……
赵家兴来到学校已是上午九点。
今天家长没有陪同，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他的同班同学。
“报告，老师我今天又迟到了，对不起。”
“没关系，快进来吧，人到了就好了。刚刚我已经跟他们讲过怎么填写志愿申请表了，你过来，老师给你讲讲。”
彭开智老师没有责备赵家兴，倒是给他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了不少，在彭老师温声软语下，赵家兴很快进入状态。
翻资料，找学校，找专业，填代码……
由于他目标明确，只找军事院校，选择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反倒后来居上，速度上赶超有的同学，率先完成了志愿填报申请表。
学生甲：“赵家兴，你这么快就填写完了？你报的哪个军校？”
赵家兴：“嗯，填完了，报了一所军校：西都武警警官学院。”
学生乙：“家兴，你这也太冒险了，听说那所学校是全国2110工程，竞争很大的，去年的最低录取分数是580分，你今年考了583分，报这学校挺冒险的，你要不多填报几家，以防万一没录取，也好有备无患嘛，对不对？”
“我不想走得太远，而西都市就这么一所军校，没得选择。要是考不上，那我就辍学打工，早点进入社会养家糊口，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学生甲：“佩服，你这倒有一番破釜沉舟的血性，挺适合当兵的，那如果你被录取，学成归来是不是就直接就当军官了？”
“那谁知道，我又没经历过，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努力，一切都有可能，天道酬勤嘛。”
学生乙：“家兴，你是不是担心大学学费问题啊？如果是的话，要不考虑下公费师范生，读出来直接当老师，工作有保障，而且国家还免学费。”
“谢谢你们啊，我不想骑驴找马，就这样吧。”
赵家兴已经想好，与其读一个普通大学，四年出来还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工作的话，还不如坚定信心，只报一个，要是录取了，那最好；要是不幸落榜，也正好早点踏入社会，挣钱养家。
这社会农民工都比普通大学生值钱，大学生高不成低不就，高中生可没这个烦恼，没有这么多顾虑，什么来钱干什么，哪怕掏下水道，一天大几百，大学生不愿去，高中生可以抢着去。
没毛病！
因为高中生少投入大学那四年的时间和金钱，这都是成本呀！
2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大部分同学都填好，并上交了志愿申请表。
“同学们，没有填好的，要加快时间了，”彭老师提醒道，“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相互讨论，也可以随时来问我。”
就在这时，彭老师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水滴筹志愿者？……你找赵家兴？”
赵家兴听到彭老师接电话时的回答，猜到了准是谭刚打过来的。
他知道来电所为何事，不知不觉把头低了下去。
该来的总会来的。
面子和金钱之间，他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