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辉被按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陆虹川好心地补上最后一句,
“你在宫里的内应早就被我抓住了把柄,关起来了,至于你指望的陆元正,放心,他会在天牢里和你作伴!”
自己的最后一步棋也被拆穿,沈德辉再也挣扎不动。
不远处的白袅袅双唇颤抖,轻轻喊了句“夫君”,也没能让他动弹分毫。
“哈哈哈,完了,什么都结束了,孩子不是我的,帝位也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
陆虹川已经不想再看到他,抬了抬手,站在一旁的小罗侍卫便带着人将沈德辉和白袅袅分别押了下去,只等审判之后,殿前问斩。
处理了沈德辉一事,陆虹川方才松了口气,忙转身,握住身后女子微凉的双手,话语轻柔,
“阿酉,可有哪里不舒服?我命人叫太医?”
苏辛酉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挣开他的双手,任由他在这许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握紧了自己的手,然后带着他转过身去,往太后面前走去。
她还没有忘记,今日乃是太后的生日宴。
傅珠玉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身体不住地颤抖,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多大的阴谋当中。
这可是谋逆啊!谁会管她是怎么想的?总之她参与进了这件事情,就会被诛九族!
傅珠玉双腿一软,跪在了太后跟前,眼泪止不住地掉,
“太后、太后,奴不知情啊,奴什么都不知道,是那白袅袅说,说可以帮助奴谋取帝心,奴一直爱慕陛下,这才昏了头啊,求您看在奴婢从前服侍您的份上,开恩,放了奴一家吧!”
“哼!”
事到如今,太后一点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衣袖一甩,便把人甩在地上,
“为了区区这点事情,你竟然就敢跟沈家的人一起合谋,你家里人当真不知情?哀家年纪大了,可还没有昏了头!”
傅珠玉不敢强行拉扯,但是却也不想就此离开。
陆虹川看到这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扬了扬下颌。
于是站在一旁候着的梅花姑姑便直接将傅珠玉一把拖起,紧接着宫闱局的人便从殿内快步走出来,一起架着傅珠玉,往内廷司走去。
入了内廷司,可不管她从前是哪家的小姐,该受的罪,一点少不了。
太后看到苏辛酉,忙拉起她的手,一边往殿内走去,一边轻叹道,
“未曾想过去辛酉受了这般苦,哀家当真心疼,今日还要被那等疯婆子攀扯,险些,连哀家都被他们绕了进去!幸好你留了个心眼子,要不然这脏水怎么洗得清楚啊!”
苏辛酉轻笑着将手搭在太后的手背上,抬头看她,
“没事的,如今一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有陛下和太后娘娘,妾身很是安心。”
苏辛酉说话间,眼神余光却去看站在自己身侧的陆虹川,却被他逮了个正着,双目对视间,苏辛酉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一行人没再提起刚才那等晦气的事情,往里进了内厅。
刚才事发突然,所有的贵族女眷都等在这里,瞧见陛下和太后安然无恙地回来,便都清楚殿外的事情定是妥善解决了,只不过京城又要腥风血雨、人人恐慌一段时间了。
陆虹川走进来,所有人自动给他让了一条道。
太后走在他的左侧,他们二人一起往最尊贵的座位上走去,苏辛酉自觉地站在一侧。
但是陆虹川的手并没有松开,感觉到苏辛酉脚步的停下,他转过头来,冲她温柔一笑,是和方才面对危机时刻,截然不同的神情,但是手却握得更紧。
于是苏辛酉被他一点、一点拉了过去,拉回到他的身侧,然后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往前走去,走上台阶,坐在他身侧右手处。
太后没有任何反对意见,看着这两只交叠的手,微微一笑,招呼各位宾客。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突然,眼下谁也不敢贸然开口,只管看着陛下与太后的意思就行。
生日宴在被稍稍耽误了一小会儿的时间之后,继续进行下去,直到按时落幕。
如大家所预料的那般,第二天,一道道圣旨传遍京城,苟延残喘的沈府被贴上了封条、抄了家。
除此之外,京城中还有好几家都是这样,被抄了家。
只是大家不知,为何显赫的傅家也被陛下一道圣旨,处罚了傅家家中掌权的那几位,其余诸位送回了老家,无召不得回京。
但是除了这些处罚的圣旨,还有一道圣旨显得格外不同,那便是一道册封的诏书,封苏氏女苏辛酉为后,入主中宫,为后宫之主。
虽然苏辛酉是二嫁之身,但是早先陛下将她留在宫里时,大家便有所猜测,如今沈家倒台,苏氏女封后,倒显得水到渠成了。
而且眼下沈家可是以谋逆之罪,下的大牢,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劝陛下不要册封苏氏女,毕竟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更何况苏家有从龙之功,苏将军在朝堂上站得稳,而苏氏女更是怀了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于是,苏辛酉封后这件事,便这般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封后的时间没有立刻定下来,因为苏辛酉还怀着身孕。
太后是想让封后大典尽快举办,一是为了给眼下的乱局收个尾,二来是想赶在苏辛酉怀孕生产之前定下来。
但是陆虹川却在犹豫。
陆虹川比谁都要更加等不及,因为她的阿酉日渐显怀,若是再拖一段时间,恐怕是体力不支了,但是为着自己这唯一的皇后,他不想减少当日的任何一个环节,让朝臣看轻了她去。
最后封后大典的时间,定在了苏辛酉生产之后,为了避免他人误会,陆虹川公布封后大典时间的同时,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定下了自己的继承人,便是苏辛酉眼下肚子里正怀着的这个孩子,不论男女。
虽然有几个老臣有异议,但是前头他们推荐做太子的宗室子弟因为帮助沈家谋反,眼下正关在天牢里,等着问斩呢,谁也不敢反驳得太过。
听到这些消息的苏辛酉,在凤仪宫内,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轻笑一声,
“陆郎,难不成在那日计划太后生日宴之前,你便已经想好了这些么?”
陆虹川侧躺在床榻上,轻笑着撩起苏辛酉的一点青丝,笑得狡黠,
“那,阿酉不如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