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酉愣了愣,被他拉扯着,只好往前走去。
不知是不是他早有安排,这一路上走来,竟没有看到一个宫人,直到走到一处气势宏伟的宫殿门口。
陆虹川在殿门口停了下来,松开手,转身却一下将苏辛酉打横抱起,往宫殿中走去。
这座宫殿比她一路走过来所见到的都更大一些,殿门大开,苏辛酉被陆虹川抱着畅通无阻,只是仍不见任何一个宫人。
苏辛酉此时只好开口道,
“陛下,请您放妾身下来吧!离开太远,太后会找过来的。”
陆虹川没有回答,抬脚迈入最后一道殿门,手肘一推,殿门便被紧紧闭合。
陆虹川仍旧没有将她放下,却开口道,“你知道此处是何处吗?”
陆虹川并未等苏辛酉开口,或者他并不需要苏辛酉的回答,便自顾自地径直说下去,
“这座宫室名叫凤仪宫,内侍宫人更喜欢唤它中宫。”
说罢,陆虹川低头去看怀里的女子,
“不知沈氏为天下主人时,你可曾来到过这里,见过这座宫殿,但是我入主京都后,它却一直空缺无主。”
方才他开口说到“凤仪宫”三个字的时候,苏辛酉便已经心有预感,这座凤仪宫,她作为侯府主母和苏家小姐,是听说过的,这向来是皇后所居之处。
现如今,他同自己提起,是有什么打算?
苏辛酉隐约中已经猜到。
这确实超出了苏辛酉先前的预期。她的确打算进宫,并通过重生时带来的生子丹,诞下陆虹川的子嗣巩固自己的位置,或有可能成为皇后,但没想过以二嫁之身直接入主中宫。
“陛下,不可胡闹,妾身乃是——”
话还未说完,苏辛酉便觉得脑袋一阵轻微的晕眩,她便已经被他放在宽大的床榻之上。
陆虹川手扶着她的脑袋,俯身看她稍显惊慌的神色。
她向来是端庄守礼的,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破她表面的平静,活像供台上摆着的那尊菩萨塑像,不论内里已经伤到何种程度,外面仍旧看不出分毫。
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想看她失控的模样,打碎外力强行给她塑出的像,去窥见真实的她。
“沈夫人,你真觉得,我同他人更般配,是吗?”
先前才问过的问题被他重新提起,话音落下时,他的脸和唇已经十分贴近榻上的女子。
陆虹川仔细盯着她面上的神情,然后低下头去,轻轻咬她的下颌,像是在等她的回答,又像是不需要回答。
他想要怎样的回答,苏辛酉努力不让自己被他的动作干扰,望着凤仪宫金碧辉煌的屋顶,还是选择了沉默。
陆虹川只是这般缠她,却没有再更进一步,半晌,他终是没有听到一字半句的回答。
陆虹川将脑袋搭在她肩头,长叹一声,
“那晚在沈府私宅,沈夫人明明同我约定,晚上见,但是沈夫人明知在屋中的是另外一人,甚至安排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在旁守着,却也不肯同我说。
“后来在长乐面前,又说自己配不上我。”
“如此这般,是真心觉得我同旁人更为般配么?”
“沈夫人,终究是不肯可怜可怜我么?”
从初见之后,她确实步步设计,希望在他心里,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才好靠着他的力量扳倒沈家,如今她的目的达到了,可是听着他的话,她心里某处软了一下。
苏辛酉刚想开口说什么,眼前的男人翻了个身,躺在她身侧,双眸闭上,似乎睡着了一般。
苏辛酉下意识坐起身来,侧头去看他,某种程度上他的确任性。
这是把选择权抛给自己了么,眼下四处无人,自己如果现在要走,便走了。
可是,即便自己真的要走,怕是他也会马上睁开眼睛,留下自己,不会让自己就这么离开。
毕竟即便是在皇宫里,皇帝身边怎么可能真的无人跟随?门外可能有重重守卫也为可知。
这不过是他的帝王心术,以及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虽然沈德辉一直谋划篡位,是陆虹川要除掉的对象,可是自己还是沈德辉的妻子,他把自己拉进后宫,宫外之事想必已经谋划好了,但是自己在这宫中还要面对太后,以及他将要有的后妃,这些事,他也已经想好了吗?
如果她真要离开会怎么样?他会做到什么地步?心软之后的苏辛酉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苏辛酉望着男人的睡颜,翻身下床,走到门边,却发现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宫殿,现在每道门前都站了宫女内侍。
苏辛酉想要转身,却被人从背后贴近,拉入怀中。
不用回头,苏辛酉也知道,是陆虹川。
“沈夫人,忘了告诉你,刚才的话你不回答也无妨,因为你没有选择。”
他微微弯腰,把头搭在女人的肩头,这句话说的又轻又冷,手臂却是坚实有力的。
“这道宫门,你出不去了。”
陆虹川觉得自己了解怀中的女人,却又不够了解他,许多事情她不会告诉他,包括她心里的想法,但是现在他不用这么着急了,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去了解。
苏辛酉的背紧贴着他的胸口,动弹不得,然后腰肢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揽住,迫使她回头、转身,从门边离开,往床榻上走去。
陆虹川没有给她反抗的余地,直接将她重新抱回到床上,将自己腰带解开,玄色的外袍褪下,随意扔在地上,然后俯身而下,靠近床上身娇体软的美人。
苏辛酉只觉眼前一闪,自己原本穿戴整齐的外衫便被他一下挑开,扔在地上,仰头,是他炽热的眼睛。
就当苏辛酉以为陆虹川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眼前的男人一下便翻身上了床,大手揽过她的腰肢,让她的脸庞搭在自己的肩头。
“起了个大早,现在也该累了吧,正好我也一样,不如我们一起休息。”
哪有这样自说自话的人!
话音刚落,苏辛酉又听到身侧的男人慵懒地开口,仿佛他真的累了一般,
“沈夫人,方才,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