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夜深露重,你且在此处歇息吧。”
话虽说的冷硬,但“夫人”二字前面去掉了“沈”字,倒是更加暧昧不清了,是他赌气之下故意而为。
苏辛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人已经走出了门去,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苏辛酉叹了口气,也不去同他辩解,今晚自己这般主动本是瞧见他心情不好。
他大抵是因为自己没有守着下午同他的约定,明明安排了丫鬟在院门口守着,却又没有同他说屋中之人并不是她。
她自重生以来,万事小心谨慎,轻易信不得别人。
他说有什么事情,记得找他。
可是伴君如伴虎,她前世不得宠,今生也无法保证自己所作所为就一定能赢得他的心,为自己的复仇增添一份筹码,只能努力经营,这份宠爱她沦陷不得。
今晚安排渡秋守在门口,便是想着,陆虹川进了屋,如果没有及时出来,那丫鬟便会去叫沈德辉和管家前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她要抓暖夏和白袅袅的把柄,让白袅袅和沈德辉产生嫌隙,却不可能让暖夏和白袅袅真的得逞。
她想,下回他来便多陪他一会吧。
院外的人走远了,苏辛酉方才起身,眼下听春还在府外就医,她十分担心,想尽快的知道她的情况,另外她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苏辛酉招来见冬,见冬虽然拳脚功夫不如听春,但是却也会些功夫,且身强体壮。
苏辛酉派见冬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小厮驾着马车出府去看看情况。
从此处到医馆,沿途中正好经过暖夏父母兄弟的住处,从前逢年过节她总是会派人送些年礼,所以见冬是知道地方的。
苏辛酉让见冬过去时,远远地瞧一瞧暖夏家中情况,莫让旁人发现。
苏辛酉等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宵禁前,将两人盼了回来。
看到听春和见冬,她忙起身走过去。
听春看到苏辛酉,十分激动,即便见冬已经告诉她,夫人安然无恙,她还是快步走上前去,把苏辛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夫人,后面的事情,奴婢都听见冬说了。奴婢没事,还要多谢夫人拼命维护奴婢,不顾旁人阻拦把奴婢送去医馆看病,只可恨暖夏竟做出那等事,还和白姨娘一起攀咬你!”
苏辛酉拍拍听春的肩膀,仔细问过二人医馆大夫的诊断情况,知道听春虽然落了水,但是却没什么大问题,方才笑道,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此事还要多谢陆公子。”
几人寒暄完,见冬这才上前,低声道。
“夫人,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去暖夏家附近看了看,没有灯火,所以奴婢走近了些,却瞧着屋里没有人,像是好几日没生火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家中无人?难不成是白袅袅把暖夏家人全部带走,免得被人发现什么?可真是狡猾!
苏辛酉想了想,对听春道,
“明日你去医馆的时候,仍留意着暖夏家,见冬你回一趟苏宅,我有事拜托兄长。”
听春见冬,忙俯身行礼,然后退下。
头一日沾了水,苏辛酉起得比平日稍晚了些,刚起床渡秋便来报告,说是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苏辛酉一愣,方才想起来,昨日里白姨娘受了罚,眼下想必是被收了管家权,在禁足中呢,所以这差事便又重新落在了她头上。
苏辛酉没有着急见管家,只管先让听春和见冬出府去,这一回,倒也没有人过来拦着不让出门。
苏辛酉起身,洗漱更衣后方才召见管家。
管家忙把平常的事情,捡了重要的几件一一禀报上去,白袅袅和暖夏这件事放在最后,当做最重要的事情说与苏辛酉听。
暖夏和白姨娘眼下都被禁足,侯爷的意思是,一切听凭苏辛酉处置,所以管家这才没敢擅自做主。
苏辛酉听了后,心头暗笑,说是任凭自己处置,可是她若是真的将白袅袅处置了,不知沈德辉他又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这么些年,沈德辉风流成性,但白袅袅仍旧是最得他心的一个,更何况白袅袅眼下还怀着孩子。
所以她如何处置并不重要,眼下要紧的是从白袅袅身上查出她想要的东西来。
听春和见冬出府没多久,苏辛酉便派人下去,封了暖夏和白袅袅所住的房间。
不仅仅是在这别院中暂住的地方,苏辛酉特意挑了几个昨天表现出色的小厮和那个哑奴,往侯府过去,把侯府里二人的住处也一并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什么?白姨娘的住处也要一并封起来吗?”前面对于暖夏的处置,管家神色不变,听到这里却是一愣,不由得开口道。
苏辛酉依旧是那副端庄的模样,点了点头,
“自然如此,眼下陆公子尚未走远,我等便如此敷衍他,若是被陆公子听到,该如何解释?不过白姨娘毕竟是本夫人的妹妹,又怀有身孕,还请管家转告夫君和妹妹,不必担忧,妾身只会从重处罚暖夏一人罢了,其他的不过在陆公子面前做做戏而已。”
管家半信半疑地去了,不多久,回来便按照苏辛酉所言,将二人住处封了起来。
暖夏自知死期已定,没有多言,而白袅袅却哭着用怀孕为由,哭天抢地要见沈德辉,大夫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小心服侍,但是沈德辉的面她却没见到。
小厮和仆妇们按照苏辛酉的要求开始搜查,对暖夏的两个住处是搜了个底朝天,看看有没有什么谋害主子的可疑物件。
而白袅袅这边,则只是去简单搜索一番,然后把管家的账本等物件带回来,到底没有做的那么难看。
不多会儿,去白袅袅这边搜查的小厮便带着账本过来了,显然没有搜到其他什么东西,苏辛酉赏了一些碎银,便都打发下去了。
暖夏那边还未搜完,看样子,他们为了讨好自己和沈德辉时下了大功夫的。
苏辛酉思索着,忽然门外管家快步走来,对苏辛酉行了一礼,道,
“侯爷让您换了衣裳,去前面见客,是一位尚未出阁的女客。”
女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