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走进来看到眼前的样子,做出一副心痛、惊慌的样子,眼神却瞟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她们,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却和苏辛酉一样,光着身子,丫鬟便知道此事成了。
按下心里谋划好的事,丫鬟快步走到苏辛酉面前,假装关心道,“夫人,这、这是怎么了?”
“妾身不过出门一趟为夫君、婆母上香,怎想到竟会被人下了药,浑身无力!”
“便是夫君心里有了他人,苛待于我,我又怎么能这样?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妾身还如何面对夫君和侯府上下?还不如寻一根白绫,自我了结的好!只是可怜我父母阿兄。”
说罢,苏辛酉握住腰带,勒住脖子的手还要用力。
丫鬟忙拉住她,好一顿劝说,夫人眼下可不能在这里没了,要是这样,她可洗不清。
一番拉扯下来,苏辛酉身上的衣衫都散开来,露出肩头的伤口,泪眼婆娑。
最后,还是在丫鬟的劝说之下,离开此处回了自己的住处。
女子婀娜的身影消失,床上的男人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陆虹川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孩,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信,但是看到她肩头的伤口,再想到二人亲密时候看到的,她身上的伤口新旧交错,确实不是最近才有的,她确实遭受了虐待。
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心的,她怎么就是别人的妻子了,嘶。
想到女人柔弱无骨的身子,陆虹川已经食髓知味,他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身上某处,又叫了水。
苏辛酉好生把自己梳洗一番,次日清晨回了建德侯府,忍痛往老夫人所住的院子走去,她还得向婆母请安。
没想到陆虹川在此事上是个厉害的,昨夜折腾,她身子现在还有些不适。
却不想在院门口竟碰上了刚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的白袅袅。
白袅袅托着大肚子,瞧见了苏辛酉这副模样,没说话,反倒先笑了,
“姐姐这是去哪里快活了?别是上香却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吧?”
苏辛酉看了一眼白袅袅明显的孕肚,前世这个女人就是靠着她是侯府唯一一个怀孕的人,从青楼妓女一跃成了世子小妾,又拿下掌家之权,现在还要踢了自己这个正妻上位。
可惜,前世这建德侯府并没有人真心想让一个青楼出身的人做正妻,即便是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不过是看中建德侯府前前后后这些年,就这一个怀孕的罢了。
但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沈德辉的,难说,这也是前世很久之后她才知道的。
她还知道,自己被下药,和昨晚的事情都是眼前这个人背后指使的!只不过她安排的原本是个乞丐,却恰好让自己碰上了陆虹川,没见到那个乞丐。
她这么做为的就是把自己赶出府!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让她如愿!
苏辛酉心头恼恨,可是面上却看不出来一点,只挂着一丝浅笑。
“妹妹哪里的话,我不过是感念乱世不易,所以为夫人和夫君上香祈福罢了,想必虽然妹妹未曾出门,却一定心有所感,明白我所做的事情。”
苏辛酉眸光流转,身段放低,做足了柔弱可欺的姿态。
“你——!”
白袅袅觉得苏辛酉话里有话,可是瞧她那副在自己面前楚楚可怜的姿态,却又觉得这个侯门主母不过如此,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平日里她看着苏辛酉这副模样就气,活脱脱一个狐狸精,看人的眼睛都带着钩子,比她一个青楼出身的还媚!
不过一想到昨夜,这副模样被那个自己找来的乞丐看光了,便觉得实在解气!
“姐姐既然累了一天,那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妹妹便不打扰了!”
白袅袅说完转身就走,就让她先再快活几日!
苏辛酉站在门口,却没有见到老夫人的面,被晾在门口半个时辰后,老夫人身边的人便让她回去了。
苏辛酉也不恼,做足礼数,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毕竟她知道婆母因她嫁进来以后一直没有怀孕,不待见她很久了。
只是她的身子确实酸软得厉害,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叫跟着自己去上香的丫鬟暖夏不必再跟着,自己卧在榻上歇息着。
暖夏正巴不得如此,便退了下去,径直出了院门。
屋外脚步声消失,苏辛酉又在床幔里躺了片刻,这才叫听春进来。
听春是她嫁进建德侯府时候,从家中带出来的陪嫁丫鬟,和原本就在建德侯府中服侍的暖夏不同。不论前世今生和她都是一心的,又会些拳脚功夫,很是能干。
只可惜前世她去的太仓促,没能再见听春一面,也没来得及给她找个可心的去处。
再次见到听春,苏辛酉有些发愣,心生感慨。
听春见到自家夫人这般样子,忙把食盒放到一边,蹲在苏辛酉身边,担忧地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辛酉轻叹一声,低声把昨晚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听春,包括她对暖夏的怀疑。
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苏辛酉还没如何,听春倒先红了眼眶,把自家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又硬生生憋住眼泪,咬紧牙关低声恨恨道,
“到底是哪来的货色,敢对夫人下如此毒手。”
听到这句话苏辛酉却是一声苦笑,现在敢对她下手的何止一个两个,很快,这侯府里的所有人便都想着对她下手了!
但是多余的话,她没有说,看了看窗外无人,低声把自己想说的话对听春说了。
听春仔细听着,话说完,咬咬牙,把眼里的泪擦干净,便出了门,躲开旁人的视线,往白袅袅的院子就过去了,而这也正是暖夏离开的方向。
听春不在,苏辛酉想着自己身上的留下的那些暧昧痕迹,不愿找别的丫鬟服侍自己洗漱,重生一回,她的戒心很强。
盘算着如今的日子,与建德侯府有血缘关系的皇帝大约没几日就会倒台了,虽然眼下是乱世,但是这次倒台,仍旧快得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但苏辛酉知道,这么快攻下京城是因为昨晚遇到的那个男人,陆虹川。
前世她被如今的夫家困住,无法思考,但是如今想来,怕是十分里有一二分原因是自己。
想到此处,苏辛酉起身坐在梳妆台边,取了纸笔,写成一封信,收在自己香囊中,贴身带着。
正在这时,苏辛酉听得外面有动静,抬头望向窗外,便看见暖夏已经回来了,又等了会,便等到听春来敲门进来。
“夫人!原来这等下作的事情,是他们干的!暖夏她竟然早就被白姨娘收买了!”
看到听春气呼呼地回来,苏辛酉抬手,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眸光流转,轻声一笑。
她按了按身上某处昨晚留下的痕迹,开口道,“听春,服侍我洗漱。”
既然都不让她活,那么,也就别怪她真如狐狸精一般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