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牢房中。
张泽被用铁钩锁了琵琶骨,如同挂半扇牲畜一样挂在了刑具室之中。
看着这满屋奇形怪状从未见过,甚至是闻所未闻的染血刑具。
张泽似乎已经能够预感到自己的下场,他尝试过自救。
可是被锁了琵琶骨后,他体内的灵气竟然是丝毫动用不得。
而那铁钩刺入他的体内。
那简直就是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带来难以想象的疼痛。
也就好在他习惯了忍痛,并没有将自己难堪的一幕暴露出来。
没有人来拷问张泽。
所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那些官府的人擒住,拖走,带到了这东阳城的【永巷牢】中。
难道是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了,丞相早通知了这边的人杀人灭口!?
不,这不应该啊!
是谁认出自己来了。
他这个皇帝可是很少露面的,平日百官早朝也是在阶下看着。
就算是抬头,也不可能看清楚他的面貌,只能看到天子阶下。
况且张泽在得到祖龙之眸后。
整个人气质和外貌都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怎么会被那么容易认出来呢?
很快,心中慌乱的张泽,便在隔壁昏暗的牢中找到了答案。
隔壁牢中是谁?
正是昨天那当铺掌柜。
张泽还曾与他结过人情。
只是现在他整个人被打的血肉模糊,指甲被拔了,脸上被刺了金印,背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他怎么被抓到这儿来了?
又为何会被严刑逼问?
仔细想想,好像一切都明了了。
好心救人,却反倒害了那心善的掌柜,就连自己都被捉来。
不知将要面临何等处境。
直到这时。
张泽才意识到自己欠考虑了。
终究是人无完人,不可能有人能做到算无遗策,就好像是诸葛孔明料不到上方谷会有倾盆大雨一样。
此时,好像已经无力回天。
他只庆幸没有将小满连累进来。
框框框框框——
远处传来脚步声。
在昏暗的环境中,任何细微的声音似乎都格外的引人注意。
张泽听得很清楚。
脚步声从远至近。
原来是两名拷问官来了。
不过,才两个人吗?
张泽眉毛微皱,察觉出不太对。
且看那两人都是国字脸,一脸严肃,模样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身上穿着官府的袍子,手里拿的小皮鞭。
他们先是拨亮了油灯。
将手中的皮鞭放在桌上。
取出一柄环首小刀用细布擦拭,一本正经的看着张泽道:“古人云:识时务者,呵!为俊杰,眼下的各种刑具,我想一定能够撬开阁下的嘴,我希望阁下能够好好和我们合作,否则,哼!”
“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张泽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根本就不会被这两个拷问官吓住,甚至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平静起来,从容的简直不像话。
这让这两名拷问官很没有面子。
他们审过多少人。
那就没有一个不招的。
一般人知道他们两个来,早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而眼前这少年居然毫无反应,甚至神情还这么淡然,那多少是有些看不起自己二人呢。
还是说……
初生牛犊不怕虎?
没关系,给这家伙点颜色看看,他就知道什么叫做黑白双煞了。
“小子,先给你点颜色看看,叫你知道我们黑白双煞的厉害。”
“那你们想怎样?”
张泽并没有被吓到。
神情依然十分平静。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说,又何必如此动怒呢?”
这样的态度。
顿时让黑白双煞觉得无名火自起,刚想要大刑伺候时。
“好大的胆子啊,你们居然敢对当今九五至尊的天子殿下动用私刑,还不快跪下,想天子殿下陪罪?”
也就是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刑具室外传了进来。
那黑白双煞顿时满脸惊恐。
“万、万岁!?”
似乎是明白了这少年的身份,顾不得那么多真假纳头就拜。
“草民叩见万岁!!!”
即便他们平时都对那个神秘的天子心中万般不满,却也不敢明说出来。
本以为那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那种高高在上的神秘存在。
却没想到,天子殿下竟会出现在眼前,还被吊了起来,先不提真假,冒犯了天子,那可是杀头的罪。
不,应该说杀头都算是轻的了!
某种角度上来说昏君之名,可比一个明君要吓人的多,这一刻,他们甚至是吓到失禁,只知道不停磕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
一道修长的身影走入了刑具室。
那是名长得十分邪魅的中年男子,他一席白袍,左肩处挂着个狐狸面具,一头白发更是如同霜华般披在肩上。
在他的身侧悬浮着一个法器,是几个普通的圆环,似乎也不普通。
组成它的三个环,内圈是银的,外圈是一整块玉璧,中间是金的,每一个圆环上面都刻满了铭文。
而三环笼罩着一朵红色的花,是传说中的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
“这样,就对得上了。”
张泽自言自语着。
因为黑暗。
人对声音格外敏感,他分明听到三道脚步声,那就一定不会有错。
另外张泽早就从阿离口中得知,她是被自己的亲近之人炼成的尸傀。
而且在被炼成尸傀之后,她就失去了神志,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的那场战斗完全是别人在控制。
那个人还能是谁呢?
“明崇严。”
张泽轻轻唤出了那人名字。
那男子顿时笑了。
“真没想到,堂堂大靖天子殿下,居然还认识我这乡野庶民。”
与此同时。
他那奇特的法器中牵出两条白线,末入了那两名拷问官体内,顿时让两人昏迷了过去,当两人再次醒来会失去一切记忆,不会记得张泽的真实身份。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忍心将自己的徒弟炼成活尸傀,说吧,你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张泽表情十分平静,似乎是听不懂对方在阴阳怪气一样。
“不是想知道什么,将你活着带到这里来,我肯定是你另有所图的。”明崇严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你想不想知道,那天让我们杀你的人是谁?”
“摄政王,张猛君。”张泽淡淡的开口,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这下轮到明崇严有些惊讶了。
“你居然猜到了?”
张泽淡然道:“不用猜,以张猛君的修为,那个刺客想要接近我基本不可能,除非,他根本不想管那刺客。”
惊讶过后,明崇严脸上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那柄短刀:“你确实还有些利用价值,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让我,为我全家几百口老小,收一点小小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