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每日乞讨,食不果腹,她依旧不肯。
老爷没了耐心,想强要她。
挣扎之时,她用石头砸晕了那个要欺负她的男人,又怕对方不死,红着眼睛把他砸得脑浆迸裂。
这一幕,被路过的楚翊撞见。
楚翊见她貌美心狠,教了她些刺杀之道,给她喂了毒药,换了男装,又制造机缘,让霍夭见到了她。
楚翊说,只要杀了霍夭,她就能得到解药,若她事败又熬不住刑罚,供出了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天,霍夭把她带回了摩罗宫。
房门一掩,遥妆就摘了发带,说明来意。
那时霍夭看着遥妆的眼神十分有趣。
他挑着遥妆的下巴左右端详,询问道:“他给你喂了毒,你却不肯帮他做事?”
“他胁迫我,我自然不肯。”遥妆不卑不亢,“主上若能帮我解毒,我必定对主上忠心耿耿,回去杀了楚翊。若是不能,我也不会做他的刀。”
霍夭又盯着她看了许久,微微颔首。
“你这丫头倒是聪明。杀人就不必了,你解毒之后就留在本座身边做个近身侍女,有本座在,他不敢动你。但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本座救的,他日若要你奉上,你也要乖乖听话。”
许彦真听完这个故事,不由叹道:“楚翊实在不是个聪明人。”
用过一次的手段,怎么还敢在霍夭身上用第二次?
遥妆对此深表赞同,又对许彦真道:“主上待公子和旁人不同,又肯舍命相救,公子如今无处可去,不如试试同主上一起?”
本是说着遥妆的事,却突然扯到了这上面,许彦真无言,“你怎么还取笑我?”
遥妆正色道:“不是取笑公子,我只是希望主上开心。”
许彦真看出她并非说笑,可他从未想过要和霍夭……
见他神色有些为难,遥妆道:“如果公子是担心主上用情不专,倒是不用,我到阴山四年多了,摩罗宫只有澜公子,而且主上也很少在澜公子那儿留宿。”
许彦真赶忙解释:“我不是担心这个。”
他这样的身份,又哪里能挑霍夭用情不专?
他只是……
遥妆福身行礼,“是奴婢多言了,可是对公子而言,有阴山庇护是好事,公子即便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该想想小公子。时辰不早了,公子歇着吧,奴婢就在门外,若有任何事,公子只管唤我。”
遥妆离去,掩上了房门。
许彦真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许夙为,眼神中全是思量。
……
霍夭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早上。
他想坐起来,身边却躺着一个人,头枕在他胸口。
他认出来这是白澜,想把人推开,可还没发力,却先咳了一声。
白澜几乎立刻就睁开眼睛,一见霍夭醒了,他大喜过望,扶着霍夭坐起来。
“主上醒了?我让人去找药师过来。”
说着就吩咐了下去,自己则是伺候着霍夭穿好衣服。
见白澜的脸色不好,霍夭问:“你一直在这儿?”
白澜给他系好腰封,答道:“主上身边不能没人照顾。”
霍夭将他轻轻一推,“回去歇着吧。”
白澜怔在原地。
药师很快赶来,正给霍夭把脉,却听霍夭问:“那兄弟俩怎么样了?”
药师不敢隐瞒,把实情说了。
许彦真没有大碍,许夙为虽然还没有醒,但也没有性命之忧。
霍夭放心了些,要去清晖院。
白澜追上来,“主上刚醒,喝了药再去吧。”
霍夭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不是让你回去吗?”
他说罢就加快了脚步。
白澜怕他生气,不敢再跟。
清晖院里,许彦真还在守着许夙为。
虽然药师说许夙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人一直不醒,他就担心。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还以为是遥妆,转头才看到是霍夭,赶紧站了起来。
“主上。”
霍夭看了看许彦真,又看了看还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去了桌边坐下,“伤怎么样了?”
许彦真坐在他的旁边,想拿茶壶给他倒茶,却被他把手拍开,倒了一杯茶放在自己面前。
许彦真抿抿唇角,“主上对我兄弟二人的大恩,彦真铭记不忘。”
霍夭嗤笑,“若真铭记不忘,就不会私自偷跑下山了。”
他可不只救过他一次。
他问:“谁帮的你?”
如果不是有人帮忙,许彦真一个人不可能走出阴山。
许彦真抬头看着霍夭,“我突然知道夙为要被处死,顾不了那么多。”
霍夭勾唇,“你怎么会知道?”
许彦真:“……”
躲过了上一个问题,没躲过这个。
见他只是低头看着面前那杯茶,不出声了,霍夭也不逼他,只道:“没告诉你许夙为的事,一来是不想让你担心,二来是想着许夙为死了你能帮我,派人救他是想着用他要挟你……”
许彦真诧异地看着霍夭。
他这是在解释?
而且解释得如此坦白?
“那你为何还要自伤救他?”
霍夭神情不变地饮茶,“怕他真死了你恨我。”
许彦真知道他没说真话。
可既然他不想说,许彦真就不问了。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许彦真先开口:“你的伤怎么样?”
“死不了。”
本是好意询问,得到的却是霍夭这不阴不阳的一句话,许彦真有些不快,干脆自己也喝茶,又不出声了。
霍夭却突然搂着他的腰把他搂到了自己怀里,脸埋在他颈窝。
“你受了伤,好好养着,端茶倒水的事让遥妆来做。”
许彦真反驳道:“你也受了伤。”
“这点伤对我不算什么。”说着,霍夭还活动了一下双手,本意是想让许彦真放心,谁知此时起了风,窗开着,他被一口风灌进胸腔,剧烈咳嗽起来。
许彦真被吓了一跳,赶紧用左手给他抚着胸口,“你怎么样?”
“没、没事。”霍夭看许彦真这么关心自己,心情好了不少,捉着许彦真的手就往自己唇边带。
许夙为在这时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把自己兄长搂在怀里,动作如此轻佻,许夙为当即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坐起,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这个登徒子!放开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