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白逸景和江清瑶没有再外出,而是一起在白家学习。
低头学习久了,他们就中场休息一会,白逸景带着金丝框眼镜,双腿交叠,靠在他的床上打游戏。
江清瑶则坐在懒人沙发上看着郑汐推荐给她的,不得不说,看确实容易上头。
白逸景已经打了两把游戏,准备继续学习了,江清瑶还沉浸在世界里。
白逸景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江清瑶的额头:“学习了,笨仔。”
江清瑶冷不丁地从想象的场景被拉回现实世界,看着眼前带着骚包的金丝眼镜的白逸景,不由得一愣,刚刚看的男主角好像也是带着金丝眼镜的。
不得不说,好像…确实还挺带感的,怪不得才不到一半章节,女主就被拿下了。
在江清瑶胡思乱想的时候,白逸景已经摘下眼镜,回到椅子上坐好。
江清瑶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摸了一下被白逸景点过的额头,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见白逸景已经准备继续开始学习,她也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到白逸景旁边,翻开课辅。
刚写了一个“解”,江清瑶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转头问白逸景:“你又不会近视,带什么眼镜?”
白逸景闻言,挑了挑眉,眼尾的泪痣也随着一动,他转着笔,看向江清瑶:“怎么,帅到你了?”
江清瑶冲他翻了个白眼,回道:“你还敢再不要脸一点吗,我是怕看多了你带金丝眼镜的模样,我心目中完美的男主角都会变得晦气。”
白逸景都被气笑了:“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过分了啊,这副眼镜是李峰旭凑单买的,他说和我更搭,就送我了。”
江清瑶朝着白逸景暧昧地挑了一下眉,带着一丝不正经的语气调侃道:“送金丝眼镜,李峰旭挺懂啊。”
白逸景觉得她的话再配上她的表情,实在欠揍得很,但是看向她带笑的眼睛时,所有想回怼的话都被堵在嘴边。
他忿忿地重新扭头看向作业本,说:“继续写作业吧你,明天估计就出成绩了,等下个周末,你就该坐在过山车上哭了。”
江清瑶回了一句:“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下个周末肯定是你坐在旋转木马上笑!”
说罢,两人一齐低头继续解题。
时间如流水,缓慢而永不停息地向前走着,房间内两人无言,翻页的声音和笔纸之间的摩擦声却格外合拍。
窗外嬉闹的麻雀声和蝉鸣相得益彰,阳光稀碎地撒在窗棂上,落在江清瑶和白逸景移动的笔尖,随着两人移动的笔触在纸上留下青春年少努力的痕迹。
……
又是令人讨厌的周一,江清瑶终于在苏月女士再三的魔音攻击下起床。
火急火燎地梳洗之后,江清瑶三两下吃了早餐,江清瑶和江母告别后出门了。
江清瑶刚打开自家房门,就看到白逸景正骚包地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吊儿郎当地提着自己的书包放在肩上,靠在电梯门旁边。
白逸景按了电梯向下的按钮:“就知道你会这么晚才出来,幸亏我没太早出来等你。”
江清瑶还带着一丝起床气,脸上拽着的表情仿佛别人欠了她二八五万似的,她不耐烦道:“嘁,只有周一我才这样的好吗,说不定明天我都比你更早起床,是我在门外等你了呢!”
白逸景一听这语气,再加上她的表情,知道她估计也是被苏阿姨从床上铲起来的,不敢再调侃她一句,生怕再惹她不痛快,只小小声回道:
“我才不会让你等。”
三两句话的功夫,电梯很快到达一楼。
江清瑶虽然有起床气,但是她的调节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在走到公交车站时,她又做了两个深呼吸的动作。
事实证明,吸入清早的清新空气真的会使人神清气爽,江清瑶已经不再感到烦躁,转头和白逸景聊起天。
白逸景见她表情已经如常,话语间也不夹枪带棒,放心地再次犯贱和她斗嘴。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说去到学校,走近教室时,他们敏锐地察觉空气之中仿佛有一丝紧张感,瞬间同时收起嬉闹的表情。
打不过就加入,他们也表情严肃地走回座位。
江清瑶问旁边早已坐定的郑汐:“怎么了吗,我怎么闻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焦虑紧张感。
难不成昨天晚上夜修,值班老师又搞突然袭击,把班里同学的手机和充电宝都给收了?”
郑汐无奈回道:“我替咱班内宿同学谢谢你的祝福,不是这样的啦,大家都是早上到学校的时候,听说了这次月考,不止咱们学校,咱们省所有参加的学校都考得不怎么样,我们省排在联考的第四名。”
江清瑶:“咱们联考不就总共四个省参加吗?我们垫底啊??”
郑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把脸放在桌子上,左脸被挤得变形,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
“可不是嘛,而且我们是省重点高中,每次联考,整个省考得不好的时候,被拉出去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们,大家都在想着能不能安全撑到国庆放假呢。”
郑汐叹了口气,闭眼道:“我还是先睡吧,估计等学校领导和老师开完会,我们将会迎来无边无际的题海,我还是留着力气划桨吧。”
江清瑶听到这话,回想起几天前刚做过的联考试卷,确实比以往的难度都大很多,除了物理以外的其他科目,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成绩会比以往下降很多。
白逸景也听李峰旭说了大致情况,心想:可别有太多试卷啊,要不然和江清瑶的周末游乐园之行就没了。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白逸景的祷告,听了,但不多,可能只听到了前半句,后半句是半点都不替白逸景实现。
纪烁开完会,回到教室时,已经临近早读课下课了,纪烁严肃的时候还是很有威严的,大家纷纷放下笔等待着纪烁宣布学校对高二同学的判决。
纪烁:“我听说你们学生的情报网也是非常完善,估计大家也多多少少听到了关于这次联考的小道消息,确实,我们学校,哦不,我们整个省都考得不好。”
纪烁讲到这里,战术性停顿了三秒,无声的紧张沿着教室座位过道肆意生长,疯狂蔓延,蜿蜒着攀上每个人都心头,给大家的心加上沉重的枷锁。
纪烁继续道:“而且,我们作为省重点高中,虽说我们的成绩依旧位列省内前茅,但是与其他省份的重点高中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因此,这个周末,我们学校将再次举行一次月考,希望大家好好准备!”
纪烁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本着能不霸占学生下课时间就赶紧走的原则,纪烁转身离开,只留下哀鸿遍野的同学。
“怎么又要考试啊,我都和我朋友约了周末打游戏了。”
“能不能放过我啊,球球了,我是窝囊组的,我给他跪下了行不行。”
“实在不行我给他磕一个都行啊。”
“……”
江清瑶也生无可恋地靠着后桌,她仰头对上白逸景的视线,委屈巴巴道:
“游乐园,没了,我的快乐,啪的一声,也没了。但是月考,它还是如期而至地来了。”
白逸景也有气无力地回道:“下个周末吧,这个周末只能好好考试了。”
江清瑶虽说喜欢和白逸景比拼成绩,但是也不是喜欢从高二就迎接这么频繁的考试啊,她突然理解为什么郑汐要大清早在学校补觉了,真是深谋远虑。
她看着接收过纪烁带来的毁灭性通知之后,就仿佛脑袋上顶着一行字:“别理我,我被创了,让我亖一亖就行”的郑汐继续趴着睡觉。
理解郑汐,成为郑汐,超越郑汐。
江清瑶也叹了一口气,然后趴下去睡觉,好嘛,突然感觉起床气又回来了。
不过好在周一第一节课是物理课,当然,这个“好”仅限于对江清瑶而言。
在知道自己物理在全省唯一取得满分的时候,江清瑶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在邹莹鼓励的眼神之下,以及白逸景清透地和她说恭喜,江清瑶突然觉得好像考试也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情。
作为学生,没人有办法左右学校的决定,考试是校方一锤定音的,同学们再不服,再想休息,也挣不开“学生”这个二字枷锁,黎明之前总是最黑暗的。
大家在学习之路上苦苦支撑,走向光明而灿烂的未来。
凡事发生,必将有利于我。这个道理,现在的他们可能无法接受,但是等到千帆历尽,大家已经上岸的那一天,回想起这些事情,会觉得现在认为是天大的事的联考和月考,其实都不过尔尔。
世间多歧路,我亦是行人。
江清瑶在十年之后,已然成为物理科研者兼白太太时,回想起高中时代,想着如果可以回到十七岁,一定会将上面这些话告知当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