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考试座位并不像其他学校一样是按成绩排的,而是尊重每一个学生,不管是组合第一的学霸还是吊车尾的普通学生,都有可能分配在同一间考场教室。
江清瑶和白逸景并不在同一层楼考试,一个在三楼最左边的一班考试,另一个在四楼最右边的原班考试。
不过江清瑶和郑汐这次恰巧在同一间教室考试,中午吃饭的时候不用像以前一样得约在一处见面。
白逸景和李峰旭虽说不在同一间试室考试,但是也刚好在同一层,离得不远,中午的时候,经常是李峰旭提着书包大剌咧咧地跑去找白逸景一起去食堂。
高中的男生总是很容易三五成群,原本只有白逸景和李峰旭两人,在走去食堂的路上,遇到认识的同学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莫名其妙地一起走,考试的三天,他们总是会有几十种不同的搭饭人员组合。
白逸景虽说为人高冷了点,但是打球和玩游戏的技术都是一流,在男生里很受欢迎,而且一群男生在一起,就算白逸景不怎么说话,也不会让气氛就变得尴尬。
考试期间,白逸景并没有江清瑶那么兴奋,江清瑶只当他是考试太紧张了,毕竟对手可是她哎,当然不能掉以轻心,江清瑶表示她懂她懂。
其实江清瑶一点都不懂,白逸景其实并不紧张,只不过因为在考试期间,他和江清瑶的见面时间就会大大缩少。
原本每天七节或者八节课再加上下课时间都可以见面聊天的,现在只能是在上下学才能一起走。
白逸景在写完数学试卷的时候,回想起高一甚至连上下学坐公交的时间都没办法在一起,又觉得其实考试这三天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这么想着,他的心里就好受多了,于是结束刚开了一分钟的小差,投入数学试卷的校对之中。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不同试室的监考老师同时说着:“麻烦最后一排的同学帮忙把试卷收起来,注意大号在下小号在上,不用弄混了。”
江清瑶有些懊恼最后一道大题的结果她还没有算出来,不过考试试品如人品,她严格按照考试要求,老师要求收卷时她绝不多写一个字。
可能是因为江清瑶还沉浸在数学最后那道题的弯弯绕绕之后,等她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就看到原本在三楼考试的白逸景已经上楼在教室门口等她了。
江清瑶拍了拍写了数学试卷之后仿佛要灵魂出窍的郑汐,示意她赶紧收拾书包回家了,并对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先走了。
这是郑汐在中午吃饭的对江清瑶提出的要求,她跟江清瑶说要是考完数学之后,她没有主动和江清瑶打招呼,就是她被数学打击到无法言语了,让江清瑶不用和她说话,她怕受到来自学霸的二次打击。
江清瑶依法炮制,不让说话那她就做手势嘛,反正每场考试结束之后,郑汐都会眼神呆滞,江清瑶已经习惯了。
等考试三天过去了,郑汐就又会活蹦乱跳起来,直到出成绩之后,她会再次消沉一天以示对考试结果的回应,之后就会变回元气少女。
郑汐双目失焦,眼神空洞地朝江清瑶毫无灵魂地摆了两下手,然后仿佛和四肢刚认识一样缓慢地收着书包。
江清瑶看着好友一贯的考试综合症,无奈地轻笑着摇了摇头,继而走出教室,朝着倚在走廊上的白逸景走去。
刚刚白逸景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走近一看,好嘛,这人果然挂着招牌的风骚欠扁微笑。
白逸景的数学能力很强,这个江清瑶是绝对认同的,但是每次考完数学的时候,白逸景的挑衅意味也很明显,这个江清瑶也是无条件认可的。
为了防止被白逸景呛白两句,她选择无视白逸景,朝着楼梯走去。
江清瑶走得并不快,她也没打算真的不和白逸景说话,只不过不想看到他那副欠揍的嘴脸罢了。
白逸景走了两三步大跨步就追上江清瑶的步伐,又配合着她的走路频率,放慢自己的步调。
“别介啊,不就是数学比较难吗,景哥我这次也没剩多少时间检查了,不过最后一道题的结果有点难算,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肯定没来得及解出来。”白逸景向来了解她的水平,把她的答题情况准确地说了出来。
笑话,江清瑶可是一生要强的ese女高中生,当然不会就此认输:“小景弟弟,我劝你不要得意,有胆的话,明天早上的物理你把这些话再说一次。”
白逸景轻轻地揪了一下江清瑶的马尾,说:“那还是算了,我有自知之明,不像你一样,死鸭子嘴硬。”
两人就这样一路拌嘴走出校门。
放学时候的公交车上人很多,白逸景拉着江清瑶的手腕往公交车中间走去。
没有座位可以坐了,白逸景便握着江清瑶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上面的栏杆上去握紧。
下一个站,登上公交车的人远远多于下车的人,在二三十度的天,挤这样的公交确实是一件难受的事。
可能是因为刚刚才写了两个小时数学,江清瑶握着公交车栏杆的手逐渐有些发酸。
她换了只手,另一只手小幅度的甩了两下。
此时刚好公交车司机踩了一下刹车,江清瑶在惯性作用下往前方的人倾斜而去。
白逸景原本在看着公交车上的路线图,估算在哪一站会有比较多人下车,胸膛上就突然受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的撞击。
白逸景暗暗发力稳住脚步,伸出一只手帮助江清瑶稳住身形,低头和她说:“你也不用嫉妒我的数学能力到这种程度吧,还要用你的头创我,还好你脑袋空空,不然我可受不了。”
江清瑶有心回话,无奈脚下不稳,等稳定了脚步,才抬头看向他,回道:“切,谁和你一样,脑袋里顶着三斤水,当然不空了,我就算真的是脑袋空空,也是因为达到了最高境界:身怀绝技却不显山露水。”
两人此时靠得极近,白逸景觉得自己再低一下头就可以吻到她的发心,白逸景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看着面前因据理力争而有些气鼓鼓的精致脸庞,白逸景选择自动认输,不再和她互怼,而是说:“小心点吧,大小姐,车上人多。”
白逸景说着,将那只没有握着扶手的手虚环在江清瑶的腰际作保护状。
江清瑶见他熄火,也不再继续开口,她抬头看着白逸景,发现此时两人的距离真的很近,近到仿佛她再往前靠一靠就可以碰到他的下巴。
江清瑶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眼里有落日的余晖,还有她的倒影。
公交车缓缓行驶在车水马龙之间,白逸景突然想,要是这条路足够长,那他们是不是可以一直一起走下去。
十七岁的少年总是会有很多的遐想,在梦想方面有自己的热血远志,在喜欢的人面前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幸运的是,白逸景和江清瑶会一直这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