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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有个娱乐公司联系我,说想签我做他们公司旗下的艺人。
而且因为我是第一个艺人,公司的资源会给我倾斜!”
费岩难掩喜悦,噼里啪啦说完,静等妹妹回音。
费心月却没费岩这么单纯。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公司找一个没名气的群众演员签约?
而且还是在这个演员残废了之后。
莫不是骗人腰子的吧?
“这消息可靠吗?”费心月担心:“你别被人骗了......”
“我查过了,确实有这么个公司,你在哪里?我们明天去见见那个人吧。”
费岩看了眼手机时间,这才注意到,距离妹妹出门,竟然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
兄妹俩居住的破旧老小区,距离最近的超市并不远。
就算妹妹走得再慢,买点米而已,也不至于这么久还不回来。
“月月,你在哪里呢?”他心一沉,有些慌了。
费心月这边特别安静。
周围也很黑。
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源是她手机屏幕散发的淡淡荧光。
烂尾楼四面通风,高处风很大。
她小小一只坐在楼梯口,单薄的衣料留不住多少体温。
有点冷。
风呜呜的吹,一下下刮在女孩身上,吹起她腮侧的头发丝。
发尾调皮的蹭着主人的脖子,痒痒的。
费心月捏紧手机,听着哥哥慌乱起来的声音,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原来自己对于即将离开哥哥这件事,自己内心有那么多的不甘。
“我在回来的路上呢,”她扶着墙壁,缓缓地站起来,然后往下楼的方向走:
“大米袋子漏了,我捡了好久大米,但是周围真的太黑了,我找不齐。”
“是吗?”费岩说:“找不齐就先回家吧,咱不差那一顿大米。”
“嗯,”她捏着手机,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给自己照明,认真的说:“不是一顿,是三顿,你妹妹力气还是可以的。”
“是,你力气可以,现在双手都能掰赢我一根手指头了。”
他低笑一声。
费心月眸子微弯,却是气哼哼的说:“胡扯,我能掰赢你三根手指头。”
“是,你快回家吧,饿不饿?你都没吃多少饭就出去了,赶紧回来再吃点吧。”
“有点饿了,我要回去把排骨吃完。”费心月脚步轻快,从烂尾楼处下来。
***
次日,费岩忐忑的打电话给楚绮,说自己想好了,他想和爱鸢公司签约。
事情很顺利。
楚绮直接让公司助理去和费岩签合同。
这助理是娱乐圈的老牌打工人了,对娱乐圈很有经验,也是当前爱鸢公司唯一的员工。
公司刚刚起步,和心血来潮就行动差不多。
注册完公司,楚绮才想起来要招员工,于是短时间内就招了一个助理。
当费岩了解公司情况后,沉默了。
这样的公司,真的有发展前途吗?
但已经签约,费岩只能硬着头皮决定一定要好好工作。
助理瞅着费岩打着石膏的腿和手,暗忖老板选人的眼光也太奇特了吧。
她把这件事告诉楚绮。
楚绮大手一挥,大气的让助理先带人去治疗,钱从费岩的未来工资里扣。
助理应下,然后直接带着费岩去公立医院,
排号的时候,费岩整个人还处在懵比的状态中,他就莫名其妙签了个新公司,然后治伤的事情就有着落了?
费心月陪在他身边,也是蒙了许久:她决定付出生命让哥哥治疗的事情,就这么被人解决了?
***
费岩在养伤,楚绮也在养病。
终究是普通人,长期接触鬼怪,就算她灵魂强大能承受,但脆弱的躯体也承受不住。
所以当傅鸢和他索取太多的时候。
他就受不住了。
好不容易养好一点,傅鸢就再次拉着她沉沦。
楚绮不得不意识到,傅鸢是真的喜欢她,同时也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啊!
厉鬼的想法果然不能以常理揣测之......
分明第一次害得她发烧的时候,傅鸢还愧疚的不肯靠近她来着。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故意让她生病。
楚绮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她好好聊聊了。
回到家中,楚绮让厨师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尽数供奉给傅鸢后,才问她:
"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傅鸢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她沉默片刻,点点头: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楚绮却摇摇头,“我死了,你不会有机会和我做鬼夫妻的。”
“为什么,你会去投胎?”傅鸢丢掉手里的大虾,油腻的手指直接抓住楚绮的手腕,猩红的眼眸露出深深的偏执:
“我、不、许。”
“不是。”楚绮却微微摇头,神情认真:
“具体会怎么样,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如果不想那么快失去我的话,最好早点放弃和我做鬼夫妻的想法。”
傅鸢顿住,她定定的盯着对方,似乎想辨认他话里的真假。
悲哀的是,他似乎很笃定自己说的是真的。
并不是为了逃避死亡而撒谎骗她。
红衣小姐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
看不出心里的想法,她默默捡起盘子里吃到一半的大虾,重新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傅鸢?”楚绮揣揣不安,伸手欲摸摸她的脑壳安慰她。
却见原本魂体凝实的鬼小姐魂体变虚,和那堆阴间食物一起消失在原地,几秒后出现在墙角。
她蹲在地上,背影莫名有些怨念,可怜兮兮的蹲在那里享受美食。
楚绮有些心疼,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知道傅鸢已经做出了选择。
“有空的话,我们回去见见家里的长辈吧。”
楚绮把桌子上失去了味道的美食仔细装进垃圾桶。
“可我不是人。”傅鸢头也不回。
“你看起来是人,不就可以了吗?”楚绮不太在意这个,又不经常见,只是带回去见一面让老人家放心就是。
接触短,应该不会看出问题的。
既然男友都这么说了,傅鸢便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好。”
“阿鸢。”楚绮唤她。
傅鸢一时没意识到这个称呼是叫她的,没理。
直到楚绮叫第二次。
傅鸢才用油油的手指捧了捧脸,害羞了:
“讨厌,干嘛叫人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