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招拆招是不错，但太过被动，开局你就输了。”
黎星看到墨凌渊毫不犹豫跳下去时勾了勾唇角。
左手边端坐的夏长老摸了摸下巴，向黎星方向侧了侧，试探道：“你打算收他？”
黎星轻笑一声：“悟性不错，有胆识，是个不错的弟子。”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夏长老听完点了点头，知道这是要再观察观察的意思。
他也觉得收徒是个大事，与其他几位长老暗中交换了个眼色。
随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墨凌渊接连收到几位长老投来的挑剔目光洗礼，那架势比挑女婿还严苛，看的黎星啼笑皆非，真是一群老顽童。
墨凌渊拍了拍滚动到身上的灰尘，脚边是那团淡青色包裹的石子，他抬眸打量着夏围。
正前方有一个荒废的练武场，杂草簇拥而生，随意放置的兵器上面落着斑斑点点的痕迹，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分不清是生锈了还是撒上了血迹。
在这些映衬下，端放在圆盘中央，足有一人高的镶边镜面显得尤为刻意突兀。
从墨凌渊的角度，可以看到镜面上毫无成像，平滑的表面迅速发生变化。
眨眼间，细密的棱角从镜面中探出，像是生出了无数双眼睛，倒映出墨凌渊的面容，逐渐撑大，直至盛放下整个身体。
和墨凌渊一模一样的脸上出现一丝诡异僵硬的笑意，后撤半步，墨凌渊全身戒备起来。
一双苍白的手攀上镜子的边缘，缓缓地将身体拉扯出来，墨凌渊手指微屈，面色冷然。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墨凌渊完全一样的复制品，除了表情有些僵硬，其他各个地方都挑不出瑕疵。
黎星一挑眉，没想到是这一关，运气可真不好。
第二关有十种不同的关卡，通过第一轮的弟子会被随机传送到任意一关，显然，只有墨凌渊不巧，一个人挑到了最难的。
几位长老对了个眼神，默默点了点头，面上浮现几丝不怀好意的笑，似乎在说：只有这样的关卡才配的上亲传弟子嘛。
墨凌渊谨慎地向前一探，苍白异常的复制品歪头打量着他，漆黑的眼眸中满是好奇。
复制品盯着墨凌渊的动作，嘴角又勾起了笑意，照着墨凌渊的动作向前一探，随后僵硬地走动起来。
他在模仿，学习能力很强，只是一个动作，他就可以摸索着掌控那具身体。墨凌渊眯了眯眼，他必须尽快解决掉他。
墨凌渊脚下一动，下一刻已经靠近到复制品身边，手上拿着一段衣布，膝踢而起。
似是动作太快，复制品睁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瞧着，被撞倒在地也没反应。
墨凌渊迅速蒙上他的眼睛，双手卡住他的咽喉猛地一转，若是个正常人指定已经停止呼吸了。
但他这一动作在复制品身上却丝毫没有威胁力，他像是没有骨骼等一切人的东西。
嘴角的笑扩大的更大，可以看见森白尖锐的牙齿，如优美精致的镜制品。
复制品的手猛地攀上墨凌渊还卡在脖颈上的手臂，他要拧断他的手臂，这样的认知让墨凌渊目光一冷，没想到这个也学会了。
依靠敏捷的速度，墨凌渊将复制品团团捆缚起来。在他专心对付复制品的时候，没有意识到，正对着他后背的镜面上，一个个突起的眼睛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做着和他一样的动作。
但无一例外，这些人影均扭着头，挂着笑，死死地盯着墨凌渊，场面滑稽又诡异。
就在墨凌渊系好绳扣时，像是指甲划着硬物的声音响起，一双苍白的手扒着边框以同样的姿态，正将自己向外拉扯。
抬脚毫不犹豫的向镜面踹去，将探出的头又塞了进去，那双苍白的手松开边框欲抓向墨凌渊的脚踝，在伸到半空时却被一卡，双手交叉，十指牢牢捆在一起。
把手踹进去后，脱下衣衫迅速遮住凹凸不平的镜面，镶嵌在上面的棱角在衣衫下变得有生命一样滚动起来，急切地要把那层遮掩掀开。
原本只有一指高的突起在蠕动片刻后汇集在一起，逐渐拔高，将绑在镜面上的衣料顶起，像是一双有着尖锐指甲的手掌，五个突起，尖锐地刺破布料后探出头来。
双目死死地盯着拿着一根长矛站立在镜面前的墨凌渊，一双手从破的洞里探出撕扯掉衣衫，墨凌渊没再阻止，似是嫌他爬的太慢，长矛一挑将复制品从镜面中薅了出来。
向后一瞥，果然，上面的突起消了一个，变成寻常的光滑镜面倒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面孔。
墨凌渊手上动作不再迟疑，复制品被长矛贯穿身体悬挂在半空挣扎，双手晃荡着寻找攀附点，很快就被墨凌渊以同样的手法捆缚住，像个蚕蛹一样上下蠕动。
这场面实在算不上好看，尤其还顶着一张自己的脸，表情一下变得难以言喻，嫌弃地转过来继续对付其他的。
黎星低下头藏住笑意，墨凌渊这顿操作让底下一众弟子目瞪口呆，吸引了十足的注意力。
“这兄台是谁呀，怎么那么勇啊，我连第一关都没过，他看着那触手竟然直接冲了上去。”
“对啊，我都没发现那触手有什么不同，只想着怎么躲了。”
“啧，你们就是没胆色，第一关有什么难的，那不是是个人都能过。”
十几号在第一关就失败的弟子：“……”
另外侥幸被吞进第二关的弟子：“……”
“呵，我看你们那苏大少再厉害，还不是也第二关就刷下来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夸下海口，听到峰主要收亲传弟子，就各处招摇说自己天资卓越，企图引起峰主的注意。”
“被训教警告后，还不是照样要夹起尾巴做人，这里可是九灵山，不是你的什么小小凌空派，还当自己是大爷呢，呵。”
被称作苏大少的弟子，面色阴沉，抽出配剑就要攻击，刚刚开口讽刺的弟子也不甘示弱地瞪他，一副你敢过来试试。
周围的弟子一看势头不对，连忙劝架，拉着两人分开，场面一度混乱。
“弘哥，弘哥，冷静，长老峰主都看着呢，为了凌长治这样的人违背门规不值当。”
“对啊，对啊。”
“苏少，消消气，消消气，金阳夏那小子还不值得您动手。”
许是顾忌长老们能听见，后面要帮金阳夏的话没直接说出来，拉着凌长治的袖口，眼神向高台上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