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钰刚进入大堂之内,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身紫色软烟罗,衣摆绣着精致逼真的曼陀路,简单梳了个青云莺丝髻,发丝间饰以衣衫同色的双合玉簪和几朵宝石镶嵌的珠花。
步步生花,玉颜白皙无瑕,犹如凝脂。
迎着众人的目光从容不迫,寻到自己的位置后便轻提衣摆坐下。
周围无一不是老老少少四五成群端坐一起。
白时钰的位置就在老祖宗下手左边最前面,而她周围就只有一张桌椅。
与其他支脉相比十分突出。
八卦大概是人的本性,白家这样的高门大户也不例外。
“她就是本家嫡系大房那家的那个姑娘?”
“都坐上去了,肯定是啊!”
“这相貌比起她那京城第一美人的娘,竟是毫不逊色啊!”
“好像修为天赋也了得啊,现在已经进入了无相学院了。”
“可惜听说前不久变得痴傻了,倒也是占上了个好的出身。”
“是啊,这大小姐的名声可谓是五花八门的。”
“哼,不就是个败坏门风的东西!”
讨论声有好有坏,大多都是在嫉妒她的身份,又诋毁她的名声。
在大家讨论的火热之时,大堂外又走来了一行人。
他们的位置是在白时钰的对面,也是本家唯二的嫡系血脉。
白时钰父亲的亲弟弟,白家二爷白立玮一家。
白时钰也同大家都目光一同看过去。
白二爷一袭藏青色暗纹锦袍,头戴玉冠,五官凌厉,身姿坚挺,看上去莫约四十岁左右。
在她身旁的是一位身着暗红蹙金盘锦镶花锦裙,发鬓精细装饰了很多搭配衣裙的首饰,妆面精致,看上去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魅惑。
这大概是白二爷的正房夫人左丘如聘。
他们俩身后的便是许久未见的白雨婷,旁边还跟着两个东张西望五岁小孩,一男一女看上去样貌相似。
是二房妾室所出的一对龙凤胎。
五人依次落座。
刚刚对上了白雨婷的视线,倒是让白时钰微微挑眉,有些没想到。
除去在学院时偶尔碰到,倒也才三、四日未见。
方才那一眼,就让白时钰觉得她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就是那种很多都不一样了,但是能分辨出此人还是那个小白莲白雨婷。
一回府就变了,怕不是府内有什么可怕的人。
随后视线便落到了一直浅笑着仪态端正的二夫人身上。
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
前十年似乎是这二夫人刻意避着她和母亲一般,就连十年前的那场族会都称病没有参加。
后面几年便是原主一直闭门不出,倒也没有机会见面。
左丘这个姓氏可不多见,整个中月大陆貌似也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姓左丘。
而且正她身上白时钰莫名感觉到了一股不太舒服的气息。
两人之间也就是对视后打了个照面,她倒是察觉到一旁的白二爷往她这边看了好几次。
回望过去的时候,白二爷又已经移开了视线。
有些不理解这意思,但是没有感觉到敌意。
大堂内剩余的空位也逐渐坐满。
巳时一到,白家老祖从大堂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三名头发花白的白家长老。
见老祖出现,所以人都从位置上起身朝着老祖行礼。
“恭迎老祖。”
众人皆是低头辑礼,直到老祖上首位入座。
白家本家的血脉不知为何一直都很稀薄,简单点来说就是每一代人都死的快。
寻常修士的寿命一般都在一百五十年左右,按理来说像白家这样的炼丹世家,寿命应当会更加尝些。
但事实却是完全相反。
就好比她爷爷那一代大概都是在一百岁左右就没了。
所以现存的两家人都是中年和少年。
整个白家也就只有这位老祖寿命很长,大概已经活了四百多年了。
在整个中月大陆里也算是祖宗般的存在了。
“坐吧。”
雄厚有力的声音传出,众人才应声坐下。
接下来便是商讨这十年里族类的大小事情,大都是族内的长者在发言,倒是没有白时钰什么事,她也就是是不是听一耳朵。
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倒也乐得清闲。
但抵不住总有人要站出来挑事。
“老祖,城阳觉得白大爷一房的修炼资源可以分散给下面的旁系。
现在大房一脉也只剩了大小姐一人,城阳听说大小姐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心智有损,那些修炼资源对于大小姐来说也是累赘,倒不如帮家族内其他弟子涨进修为。
长风这小子现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练气六阶,想来不久后便能突破了。
可惜长风今年刚满十六,否则也能去无相学院了。”
这话说得意思非常之明显。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这白城阳在打什么算盘。
不过是看着白时钰现在无父无母,而且变得痴傻,所以想要抢人家的东西罢了。
但既然他把这话说出口了,那就代表有一定的成功率。
眼下许多旁系支脉都开始忍不住出声附和。
要知道作为一个炼丹世家,最不缺的就是丹药。
而修炼之人,最不能缺的也是丹药。
本家嫡系的修炼资源更是他们所拿到的资源不能比拟的,但凡是分到一点,都算得上是十分丰厚了。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白时钰放下茶杯,饶有兴味地抬眼向着说话之人看去。
猛地对上白时钰似笑非笑的眼神,白城阳心里一惊,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神志不清,心智有损?怎么回事?”
老祖最近闭关了几年时间,对于白时钰的那些事情并不知晓。
“老祖,此事定是谣传,钰丫头现如今一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旁边以为留着长胡子的长老适时开口。
“是啊,钰丫头就是太天真了些,才看不出一些人的狼子野心。”
“老祖也知道钰丫头有多乖,可不要听信他人这些莫须有的话,自她母亲去世之后,这日子可难得不行啊。”
平日里严肃冷峻、不苟言笑的三位长老,此时都开口帮白时钰说话,脸上罕见地露出焦急之色,生怕老祖会同意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