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饭，怀曦同阿婉大致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阿婉听完一脸惊讶。
阿婉：“抱歉，我睡的太沉了，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怀曦：“这不怪你，是我让上善别惊扰你的，也没发生什么动静太大的事。而且来时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阿婉还是觉得有些抱歉，自己也是修士，怎么和他们三人比起来差这么多。
她自然是不会想到，这一行的三人，哪里只是修士而已。
收拾好了东西，四人继续去乌峡寨的大树下摆摊。
今日相比昨日，来的寨民更多了，就连吉克阿普都来了。
吉克阿普背着一个大包袱走到了怀曦面前，那双满是皱纹的眼依旧犀利。吉克阿普把包袱打开，里面全是各式皮毛，除了兔皮鹿皮之外，居然还有两张狼皮。
怀曦不由多看了吉克阿普两眼，这位猎人比想象中的更厉害，在山林中狼群是最难应付的，没有之一。
这十多张皮毛让怀曦犯了难，只得求助的看向阿婉，阿婉看了下皮毛的数量，又确认了一下货物的品类，和吉克阿普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会，才走回怀曦这边。
阿婉：“吉克阿普想要卖钱，货物里面他只需要两匹布，不够的部分用铜钱就行。”
怀曦“嗯”了一声，让上善把剩下的铜钱都拿来，又从货物里把布料都摆出来，让吉克阿普挑。
让她惊讶的是吉克阿普居然挑了两匹缎面，而且都是颜色比较浅的样式。
拿了布匹和铜钱，吉克阿普转头就走向了树下的一个妇人，把布匹递了过去，神色柔和的说了什么，又取了几吊钱，这才离开。
焱华收拾着那些皮毛，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位吉克阿普挺厉害的，这些皮毛完好，伤口都在心肺，几乎都是一刀毙命。”
闻言怀曦也凑过去看，正如焱华所说，皮毛几乎没有额外的损伤，怀曦不由的有些佩服。
作为普通人，能有这样的身手，值得佩服。
阿婉看怀曦他们好奇，凑过来悄声说：“吉克阿普妻子去的早，他女儿嫁到了隔壁寨子。刚刚和他说话的妇人，是寨子里出了名的手巧，估计吉克阿普是给女儿换些东西。”
果然，阿婉话才说完，那个和吉克阿普说话的妇人就过来了，精心选了几样年轻女子会喜欢的东西。付了铜钱，又走回树下，拿着布匹走了。
上善却问：“那他为何不自己挑选？”
焱华瞥了上善一眼，语气平淡的说：“吉克阿普一个猎户，哪里懂女子用的这些东西，别说挑选了，大多男子连用途都分不清，让那妇人来选，也是担心自己挑的不适合吧。”
上善听着焱华这话，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鄙夷之意。
半晌才回过味来，焱华这是嫌弃他心思不够细腻？
上善眸光不明的瞥看回去，却看到焱华正熟练的把各式胭脂水粉发簪钗环一一放好，上善又把眸光转了回来，暗道：的确是我心思不够细腻，与你相比。
正忙碌着，上善远远看见，七八个寨民正扛着一段莫约丈许的圆木，那圆木几乎有腰肢粗，几个寨民搬的却挺轻松。
把圆木放在寨子中心的空地之后，又折返回去，过一会又搬着一段差不多的过来，上善看了好一会，又看货物剩下的不多了，帮着怀曦收拾东西。
一边收拾，上善对怀曦说：“师父，你看那边。”
怀曦停手，往上善看的地方看去，看了一会，怀曦若有所思。
眸光不明的看了阿婉一会，又重新开始收拾东西，盏茶功夫收拾完了，四人回到废弃吊楼，依旧是上善负责做饭，而怀曦则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焱华也没打扰，只是抱手靠在窗边。
等用完了午饭，怀曦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阿婉，今日集市时，我看到有寨民在搬圆木，看起来不像是落新宅的样子。”
阿婉思索了一下，答：“应是有祭祀活动，下午我去打听试试，但不一定能问的清楚。”
怀曦顿了一下，又说：“麻烦你了，你再问问若是我们继续留着，可会有什么不便。”
阿婉这才明白怀曦方才一直在考虑什么，无奈笑答：“怀曦姐姐，你想多了，留下肯定是没问题的，只是可能不一定能让你们看祭祀。我们蛮族的祭祀典礼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让外人参加也只是怕冲撞了神灵，晚些我去问问有没有禁忌避讳，回来时告诉你们。”
怀曦无奈笑语：“不是我想多了，是你想多了，我就是担心你说的禁忌避讳，才这么问的。”
阿婉一愣赧然笑说：“是我想多了，姐姐别怪我。”
怀曦：“不会怪你，姐姐才舍不得怪你。”
阿婉开心的抱了抱怀曦，招呼了一声，去打听消息了。
等阿婉走了，焱华才开口说：“你不只是担心这个吧。”
上善也凑了过来，静等怀曦说明。
怀曦：“是还有别的担心，不过那点担心只是最坏的打算。”
“先前来时与你们说过，蛮荒信的是这里的山水，我是担心我们贸然过来，反而给此地的寨民带来麻烦。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的信仰，我又不好大肆打听这些事，只能提前最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到时有什么变故，焱华你带阿婉先走，我和上善留下善后。”
上善：“师父，有这么严重吗？”怀曦顺势把手里的果子扔到了上善身上，砸在了他胸前。
怀曦：“上善，记得我怎么教你的，下来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因为我们的缘故，给这些寨民带来麻烦，你可知要沾染多少因果，这些因果你背的起负的了责吗？？”
“情况也许是没那么糟，可若是万一，你没提前做好准备，真出事时你怎么办，这几百寨民的命比你想的重多了。”
怀曦语气不善，虽没有生气，可其中的斥责之意却不少。
上善垂头听训，等怀曦说完才道：“徒儿知错，是徒儿思虑不周。”
怀曦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又说：“不是想怪你，只是想告诉你，遇事一定记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你回去了，也许受个罚这事就过了，可普通人无辜，这些因果最终是会毁了你的，你自小我便教你一视同仁，一定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