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晦暗一片,有浓烈至极的怨气与戾气,疯狂汹涌,甚至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旋涡,企图将世间的一切,都给吞噬。
【有罪氏】那双暗黑一片的眼睛之中,带着毁灭一切的神色,望向舜皇,声音森冷
“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
“不是吗?”
舜皇周身,皇道龙气万丈,冲天而起,照耀天际,声音隆隆,
“黎遄,你到现在还以为尧帝杀你,是因为你觊觎了人皇之位吗?”
“你对于权利太过执着,执着的走火入魔了。”
“尧帝当时杀你,完全是因为你不适合人皇之位,你的理念,与尧帝的治国方略,背道而驰。”
“可尽管起来,你却还是要以武力硬抢人皇之位。”
“若不杀你,只会造成人族内乱,甚至整个炎黄部落,都分崩离析。”
舜皇面目威严,双目如神芒一般,望向【有罪氏】。
【有罪氏】闻言,癫狂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包含着浓烈的怨气与嘲讽,
“舜皇,这冠冕堂皇的话,你可真是太会说了,信口拈来,连草稿都不用打。”
“什么理念,什么治国方略,什么炎黄精神,这些都是虚假的。”
“其真正的原因,便是我三苗国,和你们炎黄部落,不是同一个同宗同源。”
“炎黄部落之人,都自称是轩辕黄帝和神农氏的后裔。”
“而我们三苗国,却是蚩尤后裔。”
“两千年前,轩辕黄帝和魔神蚩尤,决战于涿鹿。”
“那一战,打的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最终,轩辕黄帝以轩辕剑,将魔神蚩尤的头颅斩下,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之后,蚩尤部落之人,被收服,化为三苗国,慢慢的融入了炎黄部落。”
“可是,这千年过去,你,还有尧帝,依然排斥我们,认为我们三苗之人,是外来者,低你们一等。”
“如此,尧帝的临薨之时,不顾一切阻拦,非要将人皇之位,传与你。”
“说实话,我身上任何一点,都要比你重华强的多。”
“如果不是血脉的原因,我也实在想不出任何尧帝传位与你的理由。”
【有罪氏】越说越激动,其身上笼罩的暗黑之气,将要吞噬整个天地,其白皙面上的神色,更是愈发癫狂。
舜皇手持轩辕剑,挥剑向天。
霎时间,万道神芒簌簌而落,将那暗黑之气,蒸发成虚无,
“黎遄,你错了,你一直都错了。”
“无论是炎黄部落,还是蚩尤部落,在经历了千年时间的融合之后,早就成为一家人。”
“我们的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又何来血脉之说?”
“吾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尧帝不愿传位于你的真正原因。”
“因为——你太懦弱了!”
【有罪氏】被舜皇的这最后一句话,给直接气笑了,
“我懦弱?”
“哈哈哈哈哈,我活了将近五百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懦弱的。”
“舜皇,你想撒谎,也不找一个好点的理由。”
“我懦弱?”
“国君一怒,伏尸千里,流血漂橹。”
“即便面对手持轩辕剑的尧帝,我都未曾有过一丝恐惧。”
“你说没懦弱,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有罪氏】捂着肚子,不断的做出夸张的动作,来表达对舜皇这番话的嘲讽。
舜皇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在乎【有罪氏】的嘲讽,他声音隆隆,继续讲道,
“黎遄,在你治理下的三苗国,经常性的以人牲祭祀上天,”
“并为此,发明出了多种刑具,用以虐待那些弱小部落之人,杀戮无辜……”
“而且,被你收服的部落,你会指使苗民,将这个部落之地,完全毁掉,使地不长庄稼,人居无所住。”
“那些被俘虏的部落之人,你们将之视之为人牲,肆意残杀数十,数百,数千,用来敬告上天,来祈求神明的庇佑。”
“你的这种做法,简直是荒谬绝伦!”
舜皇那威严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极致的愤怒。
他在为那些作为人牲而起的人族,而愤怒,而不公。
只是,【有罪氏】在听完舜皇的这番话之后,却癫狂的道,
“祭祀人牲,自古有之,从魔神蚩尤开始,便一直如此。”
“那些人牲已经不是人族,是牲畜,用他们来祭祀神明,又有何不对?”
舜皇向前一步,满头黑发狂舞,那张威严的面上,杀意凛然,
“祭祀人牲,本就有违人伦。”
“黎遄,我问你,”
“何为人皇?”
黎遄眼神狠辣,回望舜皇,
“人族的皇者,方为人皇!”
舜皇手持轩辕剑,指向天穹,
“吾先不说天上是否有神,
“就是有神,又如何?”
“人皇,就会弱于天上那些神仙吗?”
“若身为人皇,凭什么用人族,向他们祭祀?
“人族之罪,当由人间之法来审判,,
“轩辕黄帝、神农氏、颛顼、帝喾、尧帝他们在位之时,又何曾向上天,祭祀过任何人族。”
“我在位三百余年,虽不敢说超越先帝他们,但我身为人皇,从不曾向上天屈服过。”
“黎遄,若是三百年前,让你继承了人皇之位。”
“你会做什么?”
“卑躬屈膝的向上天祭祀人族吗?”
“我说了,尧帝从不曾因为你是蚩尤后裔,而对你有任何看法。”
“而是他知道,你若是继位人皇。”
“从此之后,人皇,便低这天地一等。”
舜皇手持轩辕剑,一剑斩出,剑光煌煌,遮盖天地,带着无匹的威势,打向【有罪氏】。
【有罪氏】怒吼一声,其身后的黑色旋涡,不断转动,散发出一股吞噬之意,将那煌煌剑光,再次吞了进去,
“舜皇,你可曾见过这样一幕?”
“天上,下起了血色的雨。”
“夏天之时,地上却结了厚厚的冰。”
“冬天之时,大地却干旱裂开。”
“太阳在夜晚时出现,白天却消失。”
“这是上天在惩罚人族。”
“值此之际,只能以人族之血,向上天祭祀,祈求平息神明的怒火。”
“如此一来,祭祀人牲,又有何错?”
舜皇立于天穹之上,身躯伟岸。
在其身边,一道道皇道真龙,昂首而吟,那庞大的龙躯,压满了整个天空,
“雨是血色,那便是血色,又能如何?”
“夏天结冰,那便以人族体温,将其融化。”
“冬天干旱,那便挑长江黄河之水,灌溉天地。”
“太阳昼夜颠倒,那便以神器射日,打到它怕。让其不敢再昼伏夜出。”
“无论如何,作为人皇,也不应以人族后裔,祭祀上天。”
“因为,我们是——人皇!”
“而不是什么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