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蛇两姐妹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过了好一会,
哭声才渐渐停止。
而后,小白牵着小青的手,
转过身,
对着张匪微微拜下,
“多谢官人不杀之恩,救命之恩!”
张匪眉头一挑,问道,
“何为不杀之恩,何为救命之恩?”
小白声音婉转,解释道,
“我家妹妹小青在水里兴风作浪,官人只是将其捉住,并没有斩妖除魔,此为不杀之恩。”
“而刚刚这位上仙对我杀意已决,也是官人出声,他才肯罢手言和,此为救命之恩。”
说着,小白目光望向了大禹,里面隐隐有着害怕之色。
张匪听了小白的解释,当即哈哈一笑。
“你这条白蛇,是叫小白吗?”
“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正好,我们洞庭湖这边,过段时间也需要你们二位的帮忙。”
“小白,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吧。”
“你也不想自己的妹妹小青,出点什么事儿吧?”
小白听完张匪话,面色一变,而后马上调整表情,转为轻轻一笑,
“我当万死不辞,报答官人恩情。”
张匪这才满意一笑,
“那两位先在这好好住着,一切吃喝都由我来负责。”
“你们姐妹刚刚团聚,我就不打扰了。”
“再会!”
张匪顾涌出门,
而后微微抬眸,
目光望向乌云汇聚的天空,
感受着周围的狂风肆虐,
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道,
“一场泼天的暴风雨,”
“又要下了!”
“洞庭湖,长江流域,早已水漫为患。”
“这场暴雨一下!”
“不知又要淹没多少良田,住宅,”
“又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
大禹跟在张匪身后,
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我已经组织人,在加固堤坝,转移沿岸居民了。”
“可长江流域,横跨千里,水深无尺!”
“堤坝加固之事,又岂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而如今,暴风雨又将立刻来临!”
“我当真夜不能寐!”
张匪上前,拍了拍大禹的肩膀,说道,
“固堤之法,治标不治本,”
“我们需要去了解整个长江流域的水系构成再,以疏导之法,开百渠,引百川,驯服洪水,灌溉农田,这才是福泽万世之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一切,当慢慢来。”
“司空兄,这几日,你要安排好白蛇青蛇两姐妹,她们是水系妖兽,留之有大用。”
大禹郑重点头,
“我晓得的!”
当张匪和大禹离开之后,
别致的小院里,
只剩下青蛇和白蛇两姐妹。
小青望向自己的姐姐,瘪着小嘴,泫然欲泣,委屈的道,
“姐姐,我们今日被困于此,不得自由,全部是那条蛆有意为之,可你为何还要感谢他?”
小白沉默了一会,才道,
“我如何不知那条蛆是想要咱们姐妹,”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倘若我们真的和那条蛆撕破了脸,不按照他的意愿去行事。”
“你觉得,我姐们俩,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小青听完,脸色一白,再没有出声。
“轰隆隆~~~~”
窗外,
大雨滂沱而下,倒灌入人间,
潇水流域,一片泽国。
七日后,
一道急报,
破雨而来!
“龙凰殿下,司空大人,宁远河,决堤了。”
“尽管我们的官兵日夜奋战,加固堤坝,”
“可这次洪水来的实在太急……”
一位官兵嘶吼着趴在暴雨之中,面容之上带着绝望之色。
“我们……挡不住了!”
张匪冒雨而出,扶起官兵,急促道,
“带我过去宁远河!”
“对了,通知司空,去找小白小青,现在到了要用到她们的时候了。”
张匪一路疾行,几十里的路程,只用了半个时辰。
可当张匪来到宁远之时,还是被眼睛的景色震惊到了。
肆虐的洪水夹杂着折断的树干从河中奔流而下,
“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那是几人高的堤坝被冲垮的声音。
如雷鸣一般,
天空之上,
雷云密布,
暴雨如注,
大地满是泥泞,
宁远河周边的居民们,
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满目疮痍的路上,
不知该往何处去。
洪水决堤,
他们的家已经没了,
一老农跪在地上,倔强的抬起头,任凭暴雨打在脸上,
“苍天啊,你为何降下洪水,让我们无家可归。”
“大河啊,我们世世代代生于斯,长于斯,可今日,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洪水冲走,生死不知。”
“苍天大河,为何如此残忍!”
张匪上前,将老农扶起,一字一句道,
“洪水无情,人有情!”
“我会将你的家人找回。”
“活要见人……”
老农望向张匪,
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又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在让人将老农背出去之后,
张匪望见了带人赶来志愿的大禹,
“殿下,我已将小青小白带来。”
“另带三千人手,前来支援!”
张匪望向决堤宁远河,
直接道,
“宁远河是湘江的二级支流,潇水的一级支流,由舂水和泠水汇合而成。”
“舂水与泠水在宁远曹家滩汇合后流入道县油湘,再进入宁远下白营,最后经道县油湘流入潇水。”
“潇水虽纵横交错,但河底支流相通。”
“如今决堤,不光是因其水位太高,更是因其河底直流堵塞,水流堆积,无法流出,只能向上,冲毁堤坝。”
“你现将小白放出来,让她下到宁远河底,在河底堵塞的支流下做上记号,我再带人,下到河底,挖开支流。”
“宁远河上,便靠司空兄了。”
张匪说完,却见大禹没有回音,只是将小白放了出来。
在对着小白交代一番之后,
小白领命,鱼跃入水,
只见一条三五米长的白蛇,
便向着宁远河下游去。
张匪并不担心小白会溜走。
她妹妹小青还在自己的手里。
在小白入河之后,大禹上前一步,神色凝重,才开口道,
“下水打开支流一事,让我来吧!”
张匪直接摇头,
“河面决堤之事,也要人来统筹。”
“而统筹之事,你最擅长!”
“不要再婆婆妈妈,”
“就这样决定了。”
大禹嘴巴微张,脸上涌现一抹决然之色,声如洪钟的喊道,
“宁远军,出列!”
“唰!”
一支三百人的军队,齐刷刷站了出来,
他们身躯挺拔,齐齐转身,望向波涛汹涌的宁远河,坚毅的面上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张匪望向这三百人,上前一步,同他们一样,将绳子系在腰间,高声道,
“兄弟们,一旦入河,我们的命,便交给了宁远河。”
“此去,九死一生!”
“但我们的身后,就是宁远河的百姓,”
“我们,能退吗?”
三百名宁远军齐声怒吼,
“不能!”
“不能!”
“不能!”
张匪缓缓点头,而后伸出手,拿出了六颗避水珠。
这是张匪此次出门所有的存货了。
这东西虽然不珍贵,
但却能称得上一声稀有。
“这是避水珠,可以让你们在水中自由呼吸。”
“但宁远河中,风浪太大,避水珠也许撑不了太久。”
“但有总比没有强!”
“现在,听我军令!”
“每50人为一队,拥一颗避水珠!”
“等白蛇出水,我们便下河!”
“现在,整理行装,开火做饭。”
“等吃饱了,也就到下水的时候了。”
三百宁远军齐声应道,
“是!”
远处,
宁远县的百姓们,
望着宁远河边,
如钢如铁一般站立的军人们,
不由得眼眶湿润。
而后,
许多百姓纷纷冲破封锁线,
拿出他们仅剩的米,面,
以及用命抢出来的肉类,
都要通通塞给正在开伙做饭的三百宁远军。
可大禹治军严明,
宁远军的军人们,
是不能接受这些食物的。
“大娘,您将这只老母鸡拿回去吧,”
“我们军队中有配发粮草,”
“吃一顿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可这位身形佝偻的大娘,抹着泪道,
“娃啊,你还这么年轻。”
“这一下水,大娘还不知能不能再看你回来。”
“你不收,大娘自己生火给你炖了。”
宁远河沿岸,
还有一些适龄女子,
正给一些宁远军人手中塞着什么东西。
“兵哥哥,”
“等你回来,”
“额就嫁给你!”
大禹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
没有出声阻止。
他也希望这些年轻人,
能活着回来。
“殿下呢?”
大禹收回目光,却见张匪不见了。
寻找了一圈,
却见张匪正坐于一堤坝之上,
幻化出的真气大手里,
那些一根鱼竿,
鱼竿在水面凌空,
一根丝线挂着饵,
沉入宁远河之中。
大禹快步走来,望着悠哉悠哉的张匪,无奈道,
“都这个时候了,龙凰殿下还有如此闲情雅致。”
“在下佩服!”
大禹说的佩服,
是真心话!
张匪甩了甩鱼竿,淡淡道,
“我在此钓鱼,也可顺势观察小白在水底如何了。”
“我们需要等小白摸清河底支流,于上面做好记号,才可下水。”
“贸然下水的话,两眼一抹黑,伤亡太大,我们付不起那个代价。”
“对了,离宁远县最近的永州市,那边的救灾物资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禹沉吟几秒,缓缓道,
“永州市那边很重视这件事,物资准备的很快。”
“不日就可送达!”
大禹说完,抬头望天,磅礴的暴风雨打在他的脸上,又突然出声道,
“龙凰殿下,你认为我们,”
“能治水成功吗?”
张匪微微一笑,正色道,
“大禹治水!”
“必定成功!”
“司空兄就不必患得患失了……”
大禹听完张匪的话,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龙凰殿下,你一会下水,一定要小心啊!”
“宁远河上的风浪,太大了。”
张匪却是手臂一抬
一条三尺长的长江大鲤鱼,
便被其钓了起来。
而后,
张匪嘴角一歪,将鱼甩上岸,
“我怕风浪大?”
“风浪越大鱼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