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花子。”
张匪往牢房之中看去,这分明只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而已。
穿着漏脚趾洞的小鞋子,小脸脏兮兮的,蹲在牢房中的一个角落,大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周围,里面满是恐慌与害怕。
“嘿!”
张匪对着小药花子大喊了一声,似乎吓到了这个女孩子,也不敢再胡乱的瞟了,小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说你呢!”
“因为犯了什么事儿进来。”
在小药花子将头埋的很深之时,张匪已经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这时,有一个犯人看见张匪的举动,于是便提醒,
“这位小哥是新来的吧。”
“你可别被眼前这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骗到了。”
“她威力可大着呢!”
张匪有些好奇,便拿出汤勺,放入木桶之中,舀了一勺比较稠的稀饭,精准的甩入了眼前这名犯人的陶碗之中。
犯人顿时变得眉开眼笑,而后对着张匪故意套近乎道,
“小哥看着不像人啊?”
“人哪有长的像您这么帅的!”
“您是妖族吧?”
“可我没见过哪个妖族像您这么剑眉星目,丰神如玉的。”
“大部分妖族,都是青面獠牙,面容可憎之类的。”
“小哥真是太帅……”
张匪冷冷的扫了犯人一眼,淡淡道,
“说点有用的。”
“如若不然……”
张匪往前走了几步,身子一甩,直接将这名犯人手中本来已经有着几道裂缝的陶瓷碗,给打成了碎片。
要知道,这陶瓷碗对于天牢里的犯人来说,几乎是唯一值钱的身外之物了。
要是没有这碗,以后再到开饭之时,就没有了容器。
因为牢里一天一顿饭,而且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是稀饭。
这名犯人以后大约只能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的舔地上的食物了。
张匪并不是因为眼前犯人说自己是妖族而生气。
他只是不喜欢眼前犯人一直拿腔作调而已。
最重要的是,张匪并不需要担心天牢里的犯人有朝一日出狱报复。
以张匪的身份,在这舜皇山上还没有人能报复他。
更不要提他本身就是凡俗第四境炼髓境的高手了。
只要不遇见先天宗师或是练气期的大高手。
张匪几乎不用担心任何人。
而且眼前之人,更像是一个地痞无赖,怎么也不像是先天宗师级别的人。
张匪冷冷的甩了甩刚刚溅射在身上的稀粥。
看人下菜碟。
这几乎是每个狱卒在这天牢里的必修课。
果然,张匪的这个动作,顿时让犯人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随后,他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来起来。
“眼前这个女孩,”
“被抓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是散播瘟疫!”
张匪文闻言,微微吃了一惊。
这女孩看着可怜兮兮,原来这么屌的吗?
光是散播瘟疫这一项,几乎在任何朝代都要判个斩立决。
怎料张匪还没出声,小药花子便从受惊吓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望着张匪,刚想大声反驳,
“我没有……”
忽然间又愣住了。
“这位小哥哥,也太帅了吧!”
“是天神下凡嘛!”
“哇哦,他怎么能这么帅!”
张匪伸出一只大手,在小药花子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记。
“你刚想说什么?”
小药花子这才从张匪的帅脸中回过神来,
“对了,我才没有散播瘟疫。”
“我是去救人的。”
“当时鹿马桥镇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有不少人都感染了。”
“我心有所感,便火急火燎的出世,从山中往鹿马桥镇赶去,”
“想救治那里的人。”
“只是……”
“只是……”小药花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只是我医术不够精湛,不如师傅,在对付瘟疫之时,用错了草药,没能阻止瘟疫的传播。”
“之后……”
“之后就有人过去鹿马桥镇,把我抓了起来。”
“不日……”
“不日就要问斩!”
小药花子说着,清嫩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哭腔,大眼睛中眼泪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显得很害怕很害怕。
一旁的犯人见小药花子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破口大骂道,
“你还娃娃还挺委屈。”
“要不是你用错药,鹿马桥镇的瘟疫至于到现在还没停息吗?”
“还有人冤枉了你。”
“谁知道那瘟疫是不是你传播的。”
小药花子断后退,小手不停的在空中摆动,
“那不是小药子做的。”
“小药花子是去救人的。”
“爷爷教导过我。”
“要做一个好人。”
“小药花子是好人。”
只是,小药花子的这番话,换来的却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喝骂!
“还他妈小药子是好人?”
“先别好人不好人了?”
“你他妈是人吗?”
“你就是个妖怪!”
旁边牢房的犯人这句话一出,
小药花子顿时不敢说话了。
她委屈的直抹眼泪,
低着头走到牢房的角落里,
孤零零的蹲在那里,
头低的深深地,
低着头看着自己漏着脚指头冻的鞋子。
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只能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讷讷的声音说道,
“小药子才不是妖怪,
“小药花子是个好孩子,”
“可是小药花子要死了,
“要被人砍下小脑袋了,”
“那一定很疼很疼的,”
“小药子好害怕,”
“爷爷也死了,”
“他为了救人死了,”
“现在,小药花子也要死了,”
“要去找爷爷了,”
“对,是要去找爷爷了,”
“小药花子不害怕,”
“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