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塔西亚陷入昏迷时,织瞬间明白了一切。安顿好这边夏瑞的事宜之后,她带着神侍风风火火的往帐篷里赶。
果不其然,塔西亚正被几人按着,头上的冷汗已经昭示着动用这股禁忌力量代价。
“果然吗?”她无奈的喃喃,却最终无法说出责备的话语,默默的夺过瑟恩手中的巾帕。
“我来吧。”在瑟恩惊讶的神情中,她默默无言。
“外面解决了?汤雅伯爵呢?”
“死了。”
“!!”伯伦一怔,几乎是瞬间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自寻死路,自杀的。他刺杀公主殿下被夏瑞拦下了,刀片上抹了毒,夏瑞和他都死了。”织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摁住塔西亚双手的穆回头看去,“织。。。”织点点头,两人相顾无言。
本是胜利该高兴的氛围,但是现在两人之间无声的沉默带着一丝诡异。
“祭司大人会没事的。”最终是织开口缓和了气氛。
“别那么压抑啊,你们。”伯伦说。
几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都是冷淡的表情。
伯伦:。。。。。。
“总而言之,一切勉强算过去了。”穆无奈的看了眼时钟。
“这么久了,还没走出来。。。”穆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口道,“羽夜公爵,你的笛子呢?可有带在身上?”
织:“!对呀!羽夜的笛子一定可以引导祭司大人走出迷雾的。”
“我没带在身上,但是可以让人去取。”羽夜单手抓住塔西亚扑腾的手,摸出手机拨打了凌霄的电话。
“可能有一会儿。”羽夜挂断电话说。
“一会儿就一会儿,祭司大人可以的。”织的眼中有着希冀,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信任,但其中还掺杂着不知名的伤感。
穆盯着这样的织好一会儿,“织,你知道什么?”
“!”对穆突然的提问织先是一愣,随即苦笑的摇摇头,“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信吗?”
“。。。”
“馨猜测的,我们都没有证据,甚至不确定是不是?穆,你又知道多少呢?”
“。。。一无所知。”哑然片刻的穆无奈的摇头道,他什么也不清楚,不明白,但是又隐隐约约猜到了所有故事的走向。
“。。。”祭司大人,你到底想怎么做?一切风波真的结束了吗?
摘开面纱,塔西亚做回了自己,她紧紧抱住眼前的少年,用温度感受着他的存在。
羽夜温柔的替她把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塔西亚,一切都结束了。”
“嗯。”
沁人心脾的芳香,轻松的氛围,以及王座上的海希,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塔西亚知道自己做到。
“塔西亚,我们走吧,去哪里都行,离开这个权利中心,离开这里。”
“好。”
塔西亚恭敬的向海希一礼,“王上,一切既已结束,本座已伤了根本,现在想卸下这个职位,还请成全?”
“。。。老师哪里的话,我都明白,老师若是想,今日便可,没必要向我说。”
海希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来到塔西亚面前,“老师,海露国永远是你的家,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您可以随时回来。”
“嗯。”塔西亚温柔的笑着,但海希看见了她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突然,塔西亚抓住了身旁羽夜的手,“走吧,羽夜。”
“嗯?去哪儿?”
“去玩儿。”
他们肆意奔跑着离开了王宫,离开了这华贵的囚笼。
“我以前就想来这儿了。”塔西亚开心指着小吃街。
他们看着一家刚开业的店铺正把一个音响搬出来,里面传来悠扬的笛音。
“居然是笛音吗?”羽夜有些吃惊,随即他才看见,原来这是一家乐器店。
“真稀奇,在满是小吃的店铺中,竟然有一家乐器店。”塔西亚说着,拉上羽夜就往店里钻。
服务员小姐礼貌的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们想看一看笛子。”塔西亚说。
“好的,请跟我来。”
来到笛子专卖区,塔西亚一眼就看中了挂在角落的竹笛。
以前两人还是同学时,家里没有钱,当时的莫黎就拉着他去竹林里找适合的竹子,他们两人耗时了整整一个月,才找到合适的竹子。
又花费了一个月钻研,才终于做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竹笛。
塔西亚轻轻拿起那只竹笛,“喜欢吗?”
“喜欢。”羽夜会意一笑,接过塔西亚手中的竹笛,不紧不慢的放到嘴边。
笛音响起,似流水淌过森林,萤火点燃草原,万马止步于此。
周围的群众皆是一惊,纷纷止步,塔西亚看向旁边的琴,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两根琴弦后,逐步弹奏起来。
真是奇怪,他们的合奏是两种风格,琴音竟与外面的音响形成完美的合奏。而羽夜的琴音的宏伟让人望而却步。
突然塔西亚停止了弹奏,羽夜对上她的眼神停止了吹奏,无奈的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不管周围人的吹捧,两人就这么陌生的看着彼此。
“好吧。”羽夜无奈的叹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总该不会是你们所谓的‘情’吧?”
“没有那种事,靠感情认出彼此,说实话,这种里才有的设置,本座是不信的。”
啊~称呼又变成本座了呀,这场戏是演不下去了。
只见羽夜手臂一挥,周围的群众、包括整个店面瞬间虚化,溃散成朵朵烟云。
一切瞬间陷入死寂,“真是恶趣味啊。。。”塔西亚环视了一下周围后轻笑一声,摇着脑袋回头看着眼前的羽夜,呼出了那个牵绊力量的名字,“神灵。”
只见羽夜稍稍愣神,随即掩饰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没让我们失望。”
“我们?”果然,神灵从来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突然,眼前的“羽夜”也溃散开来,周围变得空无一人,只有塔西亚一个人站在那里,剩下的就是那音响中不断传来的音乐。
虽然音响已经没有了,但是音乐声却依旧回荡在周围,但是塔西亚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塔西亚,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悠悠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塔西亚抬头望去,又是那高耸入云的天梯。
这是在邀请我上去?
塔西亚没有动,而是默默僵持在那里,响起的竹笛催促着她回家,她是该往后走的,但是。。。
她望向天梯上端没有边际的天云,“神灵,你是知道的,本座不会选择你们。”
“真是过分~塔西亚。”突然那道威严的声音变成了一个瓷软的娃娃音。
接着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它变了很多。”
“主神也唤不醒它。”
“嘘!主神会生气的。”
“这是你最后的选择,塔西亚。”
“你该回来的,塔西亚。”
“塔西亚,你不属于人间。”
“塔西亚。。。”
七嘴八舌的劝说让人感到奇怪,但是塔西亚还是从零散的信息碎片中找到了些许线索,这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我。。。是谁?”她竟然是迷惘的看着天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威严的声音响起,但是却不是回答,而是话题的转移。
“你是怎么发现的?”
塔西亚嗤笑,“所以你是主神?”
主神没有回答,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但是塔西亚一直处于劣势,在幻境待的时间越长,找到路的机会就越渺茫。
“好吧,很简单。”她指了指自己,“因为我还在这里。”
“。。。”
“主神神机妙算,应该明白,我,不应该在海露国。”
“塔西亚,留下吧。”是无力而苍老的声音。
塔西亚对着天梯恭敬一礼,“谢各位厚爱,只是本座已为人类,断然是不能在这里的。”
她走了,走得很决绝,走得毫无犹豫。
“没想到这一世会有所不同。”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力,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嗯,他与她的轮回和牵绊总算结束了。”
“说到底,是这一世他自己斩断了他们的爱意,才让那个人类小子钻了空子。”
笛音依旧响着,引领着迷失的人找到回家的路。
“卫里恩,是你自己选错了。”
惆怅的声音消失在天际,在神的世界,没有爱,没有情,没有怒,没有喜,没有痛苦也没有欢乐,可偏偏有人打破这里规则。
明明是高纬度的人却偏偏选择了低纬度的生活方式,那就如其所愿,可是神没有怒,所以选择给他们自己。
而两人竟然毫不犹豫的做出来同样的选择,被囚禁的灵魂毫不犹豫的奔走,他们看着他们,看着,看着,竟渐渐生出了低纬生物特意的萌芽。
所以他们给了她,亦给了他一次机会。百世轮回,他与她本应惺惺相惜,可是每一世的悲剧都注定了,他与她只是同类,而非彼此可以依偎的港湾。
“你们猜猜,这一次会不会有谁回来?”没有回答,有的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
塔西亚睁开眼睛,全身的乏力实在难以忽视,印入眼帘的是穆放大的担忧的脸。
“你能远点儿吗?”她吐槽。
穆嘴角抽了抽,“还能说笑,看样子还不错。”
塔西亚转头,看着停下吹笛的羽夜,他急切的收起笛子,来到塔西亚身边。
“西。。。”
他话还没说出口,塔西亚就坐起来已经抱紧了他。
羽夜能清晰的感受到塔西亚的颤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的安抚,轻轻拍打她的脊背,口中轻喃,“没事了,没事了。”
羽夜,如果你是意外,我很庆幸,那个意外是你。
卫里恩看着天梯,不禁嗤笑,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突然周围的环境变换,他看见了塔西亚和自己,他们相互依偎拥吻。
塔西亚身上穿着残破的衣物,他穿着一身铠甲,周围的环境从平静的苍白之色变为狼烟缭绕的战场。
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拥吻着,直到血从两人的口中溢出。
卫里恩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推开了塔西亚,他匆忙跑到塔西亚身边,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而塔西亚也口吐鲜血,眼中清明依旧。
“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们是同类吧。”她苦笑,“你不该拿我做赌注,因为我真的会爱上他的。”
“你在怨我?”
“怨?不,我只是为他报仇。爱你才会怨你,可惜,我已经不怨了。”
卫里恩不可置信的看着场面随着塔西亚的话语落下后足见塌陷,形成新的场景。
这一次是在普通的小镇,卫里恩看着在厨房了忙碌温婉的塔西亚,他转头看见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正一脸幸福看着塔西亚的自己。
与刚刚的场景相比,这简直是温馨。
“饭好了~”俏皮的声音响起,厨房的塔西亚越过他,端着菜开心的走出来。
他看着自己从后面环住塔西亚的腰肢,亲吻她的脸庞。
“辛苦了,宝贝。”
“老大不小了,真腻歪。”塔西亚害羞的鼓了鼓嘴,但是还是在他怀里没有动。
她夹起一块肉往他嘴里送,但是他没有张嘴,而是摁住塔西亚的手腕,将她的手腕强硬的摁在桌面上。
塔西亚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只听调笑的声音响起,“这菜很美味,如果没有加‘佐料’就更好了。”
“!!”
卫里恩看着自己依偎在塔西亚的颈部,调笑的声音却如同地狱里的恶魔。
“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是相信。”
“相信什么?”
“相信你要为他报仇。”
“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所以无法容忍残酷冷漠的我。你厌弃喜欢上自己的我,也无法容忍自己将一个无辜之人带入棋局。”
“。。。”
“我很高兴,你还恨着我。”
突然撕拉的声音响起,塔西亚的衣物被其撕碎,他扣住了颤抖的手腕,眷念的吻着颤抖的躯体。
“喂!你干什么!”卫里恩有些愤怒的冲过去,却只能穿透两人,无能为力的感觉袭透全身。
“可惜啊。。。”塔西亚喃喃道。
卫里恩看着塔西亚脸上悲戚的神色,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恨。
可明明他自己也这么做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