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器阁六层的炼器室。
秦羽布下了一个又一个大阵。首先是子母聚灵阵,与菩提境联通,避免灵力突然失控,造成修复失败。又将大量的灵石、灵晶堆满了整个炼器室,就连护法的轩辕芷,身前身后都放置了大量的灵石。
轩辕芷见过很多炼器大师炼器,却从没有见过秦羽这么夸张的。她见到的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让她更加震撼。
禁锢大阵布置了八十一道、防御大阵八十一道……秦羽又在轩辕芷和自己身下,布置了一个轩辕芷叫不上名字的阵法,阵法居然五个阵角,各有一段青竹作为阵眼。她忍不住问道:“大师,这是什么阵法,有何功效。”
秦羽:“我推演的混元五行伏魔阵,清心抗心魔的。平时作用不大,就是抑制乱性的。”
轩辕芷:“你是我见过的最另类的炼器大师,如此慎重。难道炼器危险很大吗。”其实轩辕芷想说,至于这么夸张吗。太小题大做了吧,不会是做出极为困难的架势,好让自己感恩戴德吧。
秦羽的他心通不修习也在进步,如此这么近的接触,他岂能不知轩辕芷心中所想。只是没有揭穿的必要。
“嗯,这是我目前的极限,我要是能力所及,还会更加小题大做的。那样才会让人觉得炼器神秘,才会感恩戴德。”
轩辕芷隔着面巾都能看出来脸红,这小子太坏了。
“一会儿,我需要做什么。”
秦羽:“失败的话,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当看热闹了。如果成功的话,按我说的做!”
“材料拿出来!把损坏的轩辕剑给我,一个小碴都拿出来。”
轩辕芷取出了损坏的轩辕剑。
秦羽手持这柄传说中的神器,紧闭双目,他没有用神识查探,他在用心的去感受,这柄造型古朴的长剑。剑柄浑圆凹凸贴合手指,很舒服,一种踏实之感,这是一种厚实的依靠,如海如山;手指轻拭剑身,含蓄、引而不发,博大浩瀚,无边无际;轻弹剑锋,锐不可当,摧枯拉朽,其锐不可掠其锋;再拂剑脊,其坚不可夺其志……
秦羽:“好风骨!天下能配其剑者几何,古来今往一手可数!”
轩辕芷:“大师,怎么样,可能修复。”
秦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轩辕剑,剑身三分之二处,已经碎掉了巴掌大的一片,其实轩辕剑已经断了,但是神器有灵,就像是战场上的,战死而身体不倒的将军,敌未尽时身不倒,纵死千回杀敌前。
秦羽:“此剑风骨令人敬佩,他战斗到最后,死而不倒!你确定要修复吗,即便是不修复,他也能斩敌在前。”
轩辕芷仿佛是在做梦,这秦羽和这剑对话了?这怎么可能,其实秦羽并没有再现,剑战死沙场的场面。但是,秦羽没有感觉到轩辕剑的哀伤,只有不甘和决然,以此推断,这绝对是一场意义非凡的正邪之战。
轩辕芷:“你,你和轩辕剑说话了?这太荒唐了吧。”
秦羽:“没有说话,这也并不荒唐。神器和主人心意相通,互相沟通再正常不过了,你想修复轩辕剑是一码事,被轩辕剑认可又是一码事。
但是想要轩辕剑认主,他的主人必须是盖世英雄,无论是心胸,还是品行都是绝佳之人。此剑虽为轩辕家族所有,但是历代被轩辕剑认可的,也是凤毛麟角吧。”
轩辕芷:“你怎么全知道!难道你和轩辕剑,有什么渊源不成。”
秦羽:“不,不,我不擅长用剑。我的兵器也不止一种。但神器有灵,他们虽没有血肉,却有感受,和亲人朋友没什么区别。”
轩辕芷:“受教了。大师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很好奇大师的兵器,是什么样子的,可以让我看看吗。”轩辕芷毕竟是女孩子的心性,一时抑制不住好奇心。
秦羽:“现在是在炼器,我的兵器只给敌人看。你还是下决定,修不修复吧。”
轩辕芷:“我可以成为轩辕剑的主人吗?”
秦羽:“你想好要背负天下了吗?”
轩辕芷犹豫了。其实秦羽并不想,让她成为轩辕剑的主人,但是他不会阻拦。轩辕芷做出了决定:“我知道了,请大师修复轩辕剑吧,我会将他带回轩辕家剑冢。”
秦羽:“你的选择很正确。那么我开始了!”
轩辕剑悬浮在秦羽身前,剑尖始终指天,秦羽几次想让它躺下,都没能做到。这得病了看医生还要躺平呢,这轩辕剑就是如此倔强。
幸好秦羽的火焰如臂使指,这是最刚猛又最柔顺的火焰了。轩辕剑在火焰的均匀煅烧下,已经液化,秦羽用神识精准的控制着,让它保持原来的形状,就保持着这样的恒温,活化着轩辕剑的每一寸肌肤;
另一边,秦羽将所有的器材,切取三分之一,不着痕迹的收进了菩提境。剩下的器材在火焰的包裹下,融为了液态,杂质化成青烟散去。这团修补的器材在火焰的灼烧下,变成了七彩透明状,竟有九条龙灵相互追逐,更有神兽演化,隐有龙吟压盖四方余音。
阵中堆积如山的灵石,像是高温下的砂糖,很快见底。秦羽连忙取出两个小瓶子,一个扔给轩辕芷,一个打开盖子仰头喝下,焦急的喝道:“瓶里是仙髓液!五滴倒入阵法中,剩下的喝下去!”
轩辕芷打开瓶盖,倒入五滴在阵中,剩下的喝了下去。
无疑这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秦羽灵力驱动着轩辕剑,一股吸力将那团七彩透明的,器材吸纳过去,精准的与轩辕剑的豁口贴合。
秦羽突然加大火力,轩辕剑在与器材完美契合的瞬间,剑体变成了七彩透明状,一声龙吟响彻寰宇,此时的轩辕剑已然化龙!
“轩辕血!快!”
轩辕芷划破右掌,一股血剑射向轩辕剑。
秦羽大喊一声:“收!”
秦羽收回了火焰。此时他虚弱至极,无力的说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说完秦羽虚弱的昏了过去,他的头发,转眼间变得花白,就连皮肤都变得有些苍老。
此时轩辕芷拼命地控制轩辕剑,想要他稳定下来,轩辕剑横冲直撞,撞碎了一道道防御阵法,却始终无法挣脱禁锢阵法。八十一道防御阵法,被其冲破了七七八八,要不是秦羽早有准备,现在轩辕剑早已不知所踪。
轩辕芷也是慌乱之中,失了方寸,她取出轩辕剑鞘,打入一个个法诀,轩辕剑终于平静下来,化作一道虹光,射入剑鞘。轩辕芷又打了几道封印,收入了储物空间。这时候天雷炸响,似乎失去了目标,不甘的销声匿迹。
轩辕芷掩饰不住兴奋,拍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胸脯:“吓死我了,这要是弄丢了,万死难辞其咎啊。谢谢你秦大师。啊!秦大师你怎么了!”
轩辕芷扶起昏阙中的秦羽,看到如此年轻的少年,居然突然变得这样,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异常愧疚。如果不修复轩辕剑,他不会如此的。他一定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可以拒绝的,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傻!
她连忙拿出之前秦羽给她的仙髓液,还剩两滴,她没舍得喝,现在急忙的灌进秦羽的口中。
秦羽的头发变黑了,样子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可是只维持了三息的时间。又变回白发苍苍的样子。不过秦羽已经醒过来了,尽管触感很好,但装晕不是秦羽的性格。
秦羽:“我没事了,轩辕剑修复了吧,你没让他跑掉吧。”
轩辕芷:“修好了,谢谢你秦大师,我收好了,多亏了你的阵法,没有跑掉。你这样子,都怪我,我会尽力补偿您的。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轩辕家不会拒绝的。”
秦羽努力的站起身来,他的情况异常糟糕。他发现神识无法调用了,菩提境失去了联系,气海空空如也,是了,他现在就是地道的一个凡人,一个知天命的凡人。
秦羽无奈的苦笑,这能怪的了谁。还不是还这个秦羽肉身的债吗。这回算是还清了,从此再无因果。至于能否渡过此劫,一切随缘吧。
秦羽:“我没有什么要求,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走吧,我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