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张脸都是木的，失去了表情，没有回答信与不信，冷冷的说：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感觉不出来吗？”
“别在这给我装神弄鬼，我也不想跟你打转子，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于是很平静的回答了我。
“我是吴邪。”
果然，我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我那些混乱的记忆片段，他刚刚与我对话时，语气中对张起灵的熟稔。
除了他，还能是谁？我的祖先，前任吴邪。
张起灵的好，兄，弟！
见我不作声了，前任吴邪可能是觉得我有些接受不良，好心的说，“你可以叫我关根。”
“关根？”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疑惑的反问。
关根嗯了一声，“这是我的笔名。”
我有些惊讶，“笔名，你当过作者？”
关根对声音有些随意慵懒，漫不经心的，“我不认为现在是个探讨我的职业的好时候，不如我们来谈谈关于刚刚被提到的那个秘密。”
我故作冷漠，“哦，所以呢？你要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假的，被一群疯子外星人控制着，他们心情好了就看我们过家家，心情不好了，就要毁灭地球？”
关根噗嗤一声笑了，他说：“很形象的比喻，一点就通，我看你挺有天分的。”
我两眼懵逼了，“不是，你来真的？我就随口一说。”
“你说的也八九不离十了，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玩意儿，姑且称他们为外星人，是比人类更加强大的存在，在他们看来，我们人类包括这个世界更像是由数据构成的世界，而他们就是程序员。”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刚才说我们就像游戏中的一群NPC的原因。”我喃喃道，“所以我们真的只是一群由他们创造的虚拟人物吗？”
“我可没说过。”关根冷嗤一声，我听见他不屑的声音。
“谁他妈知道他们是什么狗屎玩意儿？藏头露尾没名没姓的东西，还不配做我的创世主。”
操，我祖宗态度好拽，但是有点帅，我心想。
关根突然之间转了话题，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看到的世界在崩塌吗？”
我老实的摇头。
他又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就你不停的遭到那些怪物的追杀吗？”
我继续摇头，但是又感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关根说，“因为你是个bug。”
啊？我又懵了，啥意思？
“半个世纪前，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抹除我，而现在，你被发现了，所以他们也将要抹杀你。”
关根自顾自道，“时间快到了，剩下的真相，你就自己调查去吧，下一次出来跟你沟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总之你记得——”
“你是bug，他们能操控规则抹杀你，你也能反向利用规则搞他们。”
关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抬眼望去，这个世界已经崩塌到了只剩下我们这群人所在的周围这一片地方。
脑海里关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带着哼笑
“小心人类阵营……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崩塌停止。
眼前天旋地转，我毫无准备的晕了过去。
——————————
我在做梦，做的梦是大型连续剧，比起之前的混乱无序，我的意识要清晰的多。
画面出现，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在一片黑暗中，很快，我发现只是周围太暗，我的脚下传来声音。
低头看去，黑暗的环境像逐渐被光照亮，才发现我居然是在半空中，脚下是一座庞大的祭坛，青铜色泽，古朴玄奥，祭坛中间，躺着两个紧拥的人，身下是大滩大滩的血液。
青铜祭坛表面上雕刻着无数字符花纹，那些血液渗进花纹之中，花纹发出幽幽蓝光，一圈又一圈的机关被启动，字符像突然活了过来，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我听到的声音并不是机关被启动的声音，而是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一行身披黑袍的人突然从黑暗之中走进了祭坛，我听了会儿他们的对话，突然反应过来，记起了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果然，下一刻有他们就靠近了祭坛中的两个人，有人试图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分开带走，我定睛望去，面目变色。
那是我？
不，不对，我的头发没有那么短，脸也没有那个人那么有成熟男性的棱角，关键是，我的气质跟他完全不同，简直是天差地别。
但是那个人分明有一张跟我相同的脸，他更像是成年版本的我。
这回在梦中意时清醒，我几乎在这瞬间联想到了一个人，关根。
于是我立马将目光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果不其然，正是张起灵。
下一刻，我就听见了其中一个黑袍人惊讶道，“他还没死！”
这句话尤为耳熟，果然就是我之前做的那个梦，不过那时我似乎是以关根的视角在体验这场梦，而且他们说的话也断断续续零零星星，根本听不完整，也无法理解具体的意思。
那几个黑袍人似乎对关根还没有死这一件事感到非常惊讶，我听见他们发生了一些争执，紧接着有人掏出对讲机，跟那头的人进行了对话。
对讲机那头再说，“既然没死，那就带回来好好研究。”
几个黑袍人应了是，就立刻拖拽着关根，想要把他带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青铜祭坛的机关似乎被启动了，蓝光大盛。
“怎么会？”我听见几个黑袍人惊慌的声音，他们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尽管十分慌乱，但他们还是加快了速度，立刻想离开这座青铜祭坛。然而，他们还没有离开青铜祭坛，就感觉到手上的重量变轻，接着，关根的身体开始分解了。
没错，又是分解，像我之前看到的张起灵一号的尸体那样被分解了。
那群黑袍人不知所措，又赶紧拿出对讲机，似乎在跟他们的上头沟通，但是上头也毫无办法，最终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关根的身体分解，当关根分解到胸部时，他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那双瞳孔，散发出一种十分幽寂微弱的蓝光，再细看，里面其实有无数的0和1在疯狂旋转组合。
面对惊呆了的一群黑袍人，关根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了一个笑容，当他的身体分解到颈部时，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但是他用嘴型对那群黑袍人吐出了几个字。
等我回来…
当关根完全消失的那一刹，整个青铜祭坛光芒前所未有的绽放开来，张起灵的身体也在祭坛上消失不见。
而那群黑袍人，早就被关根分解前的那个笑容吓到腿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