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伺候的琼月朝沈星若比划:明日就能休沐了,小姐到时候可以自己问一问世子,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
“是啊,又要休沐了。”
沈星若抬起手臂,趴在浴桶边缘,“以前在天策营的时候,训练也紧,杂事也多,每日忙的脚不沾地,一天的时间感觉都不用呢。”
“稍微眨眨眼的,好几日就过去了。”
“那时候十日休沐一日,还有点累。”
“如今倒好,整个营中也没太多事情做,又无聊……五天休沐一次,还让人觉得闲的冒泡。”
琼月轻笑:闲一点不好吗?
“好是好。”沈星若脑袋一歪,枕在手臂上,“但太闲了也不好,人还是要有些事情做,不然停下来会想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
琼月面上笑意一顿,半蹲在沈星若面前帮她整理湿漉漉的头发:小姐在想燕离的事情吗?
最近燕离已经不在营中出现了,琼月对于燕离之事知道的不多。
沈星若不主动说,琼月从不会主动问。
但她大约猜到,燕离牵涉了小姐身世之事,小姐心中有了些想法。
此时这般问出来,沈星若抿了抿唇,点头说:“有一点吧,但不多,多的还是想世子那边,他说要离京,也不知道安排的如何了……”
“琼姐,我走的时候你也跟我走吧,咱们一起到江陵去,还有七弦,到了江陵安定好了,我帮你们把婚事办了。”
琼月刚还想问沈星若,怎么会忽然说离京的事情。
沈星若不是做这神弩营统领做的好好的吗?
结果就听到沈星若后面那句“帮你们把婚事办了”,顿时脸色涨红,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手指也开始乱飞。
“不看不看,我什么都看不到。”
沈星若难得坏心眼地逗她,还别开脸转往另外一个方向,“好累哦,我眼睛也好涩,我得闭着眼休息一会儿,我看不到。”
琼月又羞又气涨红了一张脸,偏偏又是没办法解释不清楚,恼火的一跺脚,提着水桶到外面去了。
沈星若听着那脚步声凌乱的离开,难得开怀的“哈哈”笑了起来。
这几年琼月和七弦在她身边陪伴着,她自然也看的出来,那两人互生了情愫。
先前沈星若自己年岁小,想不到帮他们主持婚事。
如今却是懂了。
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可以好,七弦和琼月两情相悦,就该成婚在一起。
云澈帮她把那一整箱的宝石都分销了。
那一部分大一些的宝石出货不多,还剩下好多块。
前面有一次,云澈提起过,说有三十多万两银子,说她要帮她存钱庄。
她信任云澈,拒绝了他帮忙存去钱庄的提议,直接让他帮自己管着了。
另外这一年多来,女皇赏赐也不少,又积攒了一部分。
如果去了江陵,这些都是可以用作傍身的。
沈星若已经想过,到时候可以在那里给七弦和琼月置办产业,然后好好的过日子。
当然,如果他们不喜欢江陵,想离开自己去别处的话……虽然她有些不舍得,但还是会愿意顺着他们的意思,到时候多帮他们准备点银钱。
一股冷风拂过沈星若光滑的玉肩,似是帐帘被掀起了。
沈星若骤然浑身紧绷,双手捏紧了浴桶的桶边。
帐帘很沉,风是带不动的,除非有人进来。
可她没有听到脚步声。
琼月不可能没有脚步声的,那就是别人进来了……
这是军营,外面一圈守卫,七弦也盯着呢,谁能贸然进的来?
沈星若下意识地探寻那闯入之人的吐纳,却是没有窥探到。
沈星若后背不禁紧绷住,双手缓缓摸向桶边木凳上放着的鞭子。
就在这时,一道清风拂过沈星若后劲,她连忙滑动身体躲闪,却不想身子忽然就绵软的没了力道,往浴桶之中滑下去。
也在这一瞬,檀香气息扑鼻而来。
沈星若只觉面前白雾一闪,自己被人抓住手臂,从浴桶之中提了起来。
等视线恢复的时候,她便对上云澈那张俊逸而雅淡的脸。
此时她人已在云澈怀中。
云澈用挂在屏风上的衣裙将沈星若湿漉漉的身子裹住,带着她到低矮的行军榻那里放下,才轻轻抚了她喉间一下。
沈星若低喘了口气,惊喜道:“世——”
“嘘。”
云澈手一抬,捂住了沈星若的嘴巴,低声说道:“我悄悄进来的。”
沈星若连忙点头。
云澈的大手从沈星若嘴上拿开,顺手便牵了一旁干净的长帕过来,罩在沈星若头顶,帮她擦拭满头湿发,“这个时辰怎么在沐浴?”
天才刚黑。
照理说要沐浴也是要再迟一点。
“下午作训进了泥潭,弄了满身的泥污。”沈星若乖乖回话,脸色微微发红。
此时她着实是衣衫不整。
贴身的衣物一件都没有,只裹着一条白色衣裙。
还是有点单薄的那种。
衣裙卷在身上。
而她是刚从浴桶之中出来,浑身湿气,很快就把这件衣裙也给弄湿了。
沈星若微缩着肩膀,用力地捏紧身前的衣襟,露出的半截小腿也慢慢地往后缩,想要将这些微露的春色藏起来似的,“世子哥哥……”
“嗯。”
云澈心思细腻,已经感受到了沈星若不自在的羞意。
他随手拉来折的整齐的裘被。
盖在沈星若腿上之前,用另外一条长帕抹去了那光裸的小腿上一层水珠。
“……”
沈星若全身紧绷,那脸颊上的红晕逐渐晕染到了纤细似白玉一样的脖颈上,还朝着肩膀蔓延,“我、我可以自己来。”
云澈将这些粉白相间的颜色看在眼底,目光落在沈星若带着几分水汽的脸上。
她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几分娇怯,几分躲闪,忽闪的眼睫毛上也挂着点滴细小水珠,精致的脸孔上那一抹桃花色更是无端的诱人。
云澈眸中不自禁浮起一抹黯沉之色。
他从前清心寡欲,遇到沈星若之后偶尔也喜欢亲昵,但一向是能管得住自己的。
可是这两日的事情让他心中冷静不再,也早没了以前的自制力。
他的手忍不住勾过去,将沈星若揽到自己身前来,棱角分明的薄唇落在沈星若额头,轻轻啄吻:“我来与你说几句话就走。”
“等我走了你自己整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