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以前也吻过沈星若数次,只是多是温柔的抚慰,浅尝辄止。
这一次的吻却带几分强势的侵袭。
连那熨贴在沈星若腰间的手都有些微的不安分,拇指轻轻抚触摩挲。
如今已是初夏,又是在房中,沈星若本就穿着轻薄,便明显感觉到了那拇指隔着衣衫擦在皮肤上的热意和麻痒,轻呼一声避开些许,却是更缩进云澈怀中。
云澈的呼吸离开沈星若蔷薇花瓣一样的唇,灼热气息落于她颈项之间低语:“别怕。”
沈星若喟叹着“嗯”了一声,捏紧了云澈肩上衣服。
云澈的大手有些不舍的从沈星若腰间离开,而后环在沈星若后背上,把怀中姑娘抱紧。
好久好久,微喘的呼吸才逐渐恢复平静。
云澈轻叹:“我想快点成婚了。”
从前清心寡欲,便不知亲昵的甜头,如今尝了甜头,定下婚约,他竟也开始想贪欢。
*
夜色暗沉。
相府灯影摇曳,白色灯笼上的“姚”字在夜风阵阵下起落不休。
姚府素来防卫森严,姚廷出事之后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府兵护卫彻夜不停。
一身仙鹤太师袍的姚钟海带着一名中年管事自游廊上走过,左右巡逻的侍卫见者都连忙躬身行礼,而后在姚钟海走远之后直起身子,继续巡视。
姚钟海兜转良久,来到了姚廷生前居住的院落。
这里的一切还如姚廷生前一般,每日都有人打扫,里面伺候的换了一波新人,仿佛在时刻等待那已经不可能回来的主子。
院外有一队守卫,见到姚钟海立即行了礼。
姚钟海视若无睹,跨步进了院内。
中年管事朝着院内的仆役使了个眼色,众人无声地鱼贯退出。
中年管事上前推开房门,低声开口:“相爷请。”
姚钟海迈步而入。
啪嗒,门板在背后轻轻拍合。
屋中一片暗沉,阴影深处传来噼啪声响,在这暗夜之中,尤其还是曾经主人凄惨死去的屋中,显得有些渗人。
姚钟海容色平平,缓缓上前亮起了灯,举着烛台走到那声音传来的角落里。
只见金丝楠木大床边上,有个年轻男子捆缚在凳子上,嘴巴里也勒了条粗麻绳,让他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双手双脚被固定在了椅子的扶手和椅子腿上。
他已经两天两夜水米未进,亦不能去自行解手,实在憋不住便弄了自己满身,骚臭之味充斥周身,狼狈无比。
方才那噼啪之声,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抖动椅子发出来的。
姚钟海走到近前来,随意地坐在圆凳上,也不嫌弃年轻男子身上散发的恶臭,面色还十分平静温和:“秋统领,这两日不好受吧?”
这年轻男子正是秋今歌,此时满心都是愤怒和杀气,恨不得当场冲过去咬死这个老贼。
但他又深知自己没有那个能耐,因而只能伏低做小,面露祈求之色,希望姚钟海暂时放人。
可姚钟海是什么人。
秋今歌眼底那些杀气和愤怒,他一丝不闪地收入了眼中。
姚钟海淡笑:“不是我不放你,实在是……秋统领最近膨胀的厉害。”
秋今歌连连摇头,似乎在说:怎么可能膨胀?一定是误会!
姚钟海问:“误会?你杀我儿子是误会?”
秋今歌一僵,面上飞快闪过仓皇之色,却很快用力摇头否认。
姚钟海收敛了笑意,起身,缓缓走到秋今歌面前去,烛台往下放,蜡烛上的火苗正好烧在秋今歌下巴上。
噗呲一声,秋今歌下巴上的胡茬被烧的卷曲成灰,散出一股焦味。
姚钟海也不移开烛台,任由那蜡烛火苗灼烧秋今歌的下巴。
而秋今歌避无可避,短短时间,皮肉就被烧的灼痛难当。
“这就受不了了。”姚钟海淡淡道:“本相的儿子可是成了一具焦尸,你不过受这点灼烧,还差得多。”
姚钟海面无表情,将烛台更加靠近。
他欣赏着秋今歌痛苦的神色,像是在看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秋今歌的面色狰狞扭曲起来,以眼神连连求饶。
姚钟海缓缓直起身子,将烛台拿开了几分,“本相能把你捡回来,让你活的像个人,就能让你还回到以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去。”
“你千不该万不该,明明是个草包,非要以为自己能耐非常,翅膀硬了,连本相都来算计。”
秋今歌满脸痛苦,眼睛里全是恐惧之色。
他自认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就连那个对姚廷动手的人,也是撬不开嘴巴的,为何姚钟海能准确地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你便好好在这里待着吧,若本相心情好,或许能来 与你叙叙旧。”
姚钟海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秋今歌无声地祈求呐喊,全被他丢在脑后,半点不为所动。
出了屋子,姚钟海望着满天星斗,喃喃叹息:“虽是殿下的血脉,却半点殿下的雄才伟略都不曾继承,是个蠢出生天的榆木。”
偏秋今歌还以为自己还有本事。
中年管事低声说:“太子殿下那般大才,这世上本就是凤毛麟角。”
“是啊,若殿下还在,这朝廷也不至于是这样乌烟瘴气。”
姚钟海说着,眼眸之中浮起几分哀伤。
……
沈星若隔日一早便前往天策营。
营中日训的程序沈星若早已经熟到不能再熟悉,仪仗营也一切稳妥。
除夕的事情给沈星若脑中敲了警钟。
她不但对自己管辖的两营十分操心,对天策营中其他的事情也很关注,深怕出点什么纰漏牵连自身。
不过好的一点是,沈靖本身也是个谨慎的人,这天策营看起来一片风平浪静。
沈星若记挂秋今歌失踪之事,一直让七弦和骆平安通着消息,若有信儿便能立即知道了。
在营中第五日,沈星若没有得知秋今歌的下落,反倒被初一请到了天策营中军大帐去。
她和沈靖一直是公事公办的上下级关系,这时候请她前来,定然是为了公事了。
沈星若进到大帐后给沈靖行了礼,而后便站在账中等着他开口。
沈靖平静地说:“有你的调令。”
沈星若错愕地抬头:“什么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