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雨薇自然也看出事情不对,连连点头。
两人带着婢女和小茵茵到了茶馆,直接定下雅座,茵茵哭了一路,到现在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姐姐、你去救救娘亲吧,他们会欺负娘亲的!”
“娘亲身上都是伤,她不让我告诉别人,那些伤好可怕,姐姐你救救她!”
“乖!”
沈星若摸了摸她的头,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你乖乖和这个姐姐待在这里,我去帮你救娘亲。”
“真的吗?”
“真的。”
沈星若拿了桌上一块糕点塞进茵茵手中,转向柴雨薇说:“你照看一下,我出去。”
柴雨薇担忧道:“那些人看起来不是好惹的,而且忠勤伯府的下人眼睁睁看着人把他们少夫人带走……”
“所以更要去了……你让你的护卫到楼中来守着你,我带着琼月从后面悄悄出去,我会尽快回来的。”
柴雨薇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六神无主,“那你小心……不然我叫我的护卫跟上去帮你?”
“我猜那些人会在附近盯着我们,人太多动静太大,反倒不妙……这波人我以前和他们动过手,知道他们的底细,你放心,我会非常小心的。”
柴雨薇只好点头。
沈星若又安抚了小丫头两句,转身出了茶楼雅座之后很快从灯火阴暗处隐入茶馆后院,拉了后院竹竿上一件灰色衣服来裹在身上。
她这身珊瑚红,在夜色里实在是太扎眼了。
衣服裹到一半的时候,沈星若忽然止住动作,缓缓转身。
只见家仆打扮的一男一女从墙外翻进来,在地上一滚稳稳站起。
男的阴沉沉地对着沈星若说:“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两人,分明是先前跟在虞夫人身边的男女。
沈星若瞥了他们一眼,继续整理腰带,待到穿好后,她轻声淡笑:“想劝我,也看你有没有本事!”
话音未落,一旁撑衣服的竹竿已然落到沈星若的手上。
她以竹竿为剑,飞身上前。
那一男一女看她如此跋扈当即也拔刀相对。
沈星若知道此时要速战速决,无意花哨,侧身弯腰避开两人进攻,脚尖踢在男子腰侧将人踹出去,竹竿打女子后背。
一招制敌,将那两人全部点住穴道定在当场。
“琼月,我先去找人,你把这两个人捆起来藏个隐秘的地方,别让人发现了。”
琼月此时已经找来杂物间的粗麻绳,手脚麻利地堵住两人的嘴,把人捆起拖往暗处。
沈星若越墙而出,左右看了看,循着先前虞夫人被那些人带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没一会儿就便发现了马车车辙的痕迹。
她顺着车辙痕迹追了几条巷子,车辙的痕迹逐渐多杂起来。
又因为夜色黑沉,巷子里光线不足,实在不好分辨。
沈星若思忖片刻,攀住一道墙壁翻身上了屋顶,借高处地利之便进行查看。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沈星若便发觉一处与普通人家不一样的院子。
那院子灯火通明,周围重重把守,守卫都是和接走虞夫人的人一样的穿戴装扮,宅子角门前还停了一辆朴素不起眼的马车。
这马车,与年前沈星若看到的,接走虞夫人的马车一模一样。
沈星若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但这么多的守卫,怎么进去?
她躲在暗处观察片刻。
有两个守卫一边说话一边往远处去了,隐约间听到沥沥水声,原来是去小解。
沈星若便趁此机会,踏着夜色一跃而入。
或许是院外守卫森严,这院子里的守卫竟然不多,来去的都是脚步沉重的普通仆役,还有婢女。
普通人的警觉性比练武之人要次一些,沈星若却不敢稍有放松。
她在隐蔽处蹲守片刻,看到一个落单的婢女走过,一把捂住那婢女嘴巴将人拖到暗处。
沈星若压低声音:“我只是来找人,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杀你。”
婢女连连点头。
沈星若松开手,沉声问道:“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呢?”
“在、在在柴房……”
“柴房在哪?”
“那里,东北、角、于婆婆派了两个人看、看着——”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沈星若一记手刀敲晕了婢女,把她藏在隐蔽处,扯了一截衣袖蒙住脸颊,往婢女说的柴房方向摸索而去。
越是靠近柴房那里,越是有些偏僻,但走动的仆人婢女却是越来越少。
沈星若刚转过一处墙角,忽见有个人拎着两个桶往外走去。
夜色太沉,看不清身形长相,只是闻着那气味,似乎是倒夜香的。
沈星若避让片刻,等那人把桶放在板车上。
守门的人受不了那气味,连连后退嫌弃地喝骂:“赶紧赶紧,赶紧走开!”
车轮轧轧的声音逐渐远去。
小门在守卫骂骂咧咧的声音之中被关上,沈星若这才继续往前。
她已经找到了柴房,就在左右侧前方,门前的确两个守卫,一边来回巡视一边打着哈欠。
墙外便有不少守卫,沈星若自知若要打斗就会惊动其他人。
她从袖中掏处一个小竹筒。
这还是那次乐坊营救纪将军的时候,姚廷那些打手用的暗器给沈星若的灵感。
她回去便做了这个可以连发的竹筒暗器,也找七弦要了迷药,淬在了细针上,今夜正好派上用场。
嗡——
两根细如牛毛的针飞射而出,打入两个守卫的身上。
沈星若于此同时飞身上前,在他们晕过去的同时,一手拎住一人肩胛衣襟,而后慢慢把他们放倒,免得忽然跌过去发出声响惊动外面的人。
等把人放好,沈星若快步进了柴房。
柴房破败不堪,门板都掉了一扇。
沈星若进去之后眼神四处搜寻,而后目光落到角落之处。
那里有个被捆缚的女子,塞了嘴巴衣衫破败。
沈星若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正要为她解开绳索之时,脸色陡然一变。
阮瑶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