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雨越下越大,山路泥泞难行,李乐君等人只得留在洞中等雨停了再走。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终于停了。李乐君走出山洞,晴空万里,金灿灿的阳光洒满山林。她抬头,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洒在脸上,沐浴阳光的感觉非常舒服。雨后的郊外空气格外新鲜,树木也特别翠绿。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含着一股树叶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耿明辉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脚步放的极轻,尽量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为的是不影响她,享受阳光浴。逐月也悄悄跟在自己公子身后。
刘汩似乎很害怕阳光,走出山洞他便往树荫底下钻。
阴丰看到阳光,像看到胜利,飞快地跑出山洞,尽情地沐浴阳光。景彤慢悠悠地跟着他走出山洞,望着他潇洒的背影,满足一笑。
耿墨走在最后,他一脸厌恶地抱怨天气不好,害他在山洞里喂了一晚的蚊子。
李乐君和耿明辉摘了些水果,给他们当早餐充饥后,便骑快马赶回上谷。
李乐君等人回到好畤侯府时将近中午了,耿墨要回房换脏衣服,就先行回梅院。刘汩被刘翁主的奴婢请去了,说刘翁主有要事与他商量。
李乐君和耿明辉、阴丰直接去了耿尊的房间。耿紫嫣守在床头,耿玉顶着两个黑眼圈,守在床尾,一群奴婢立在两旁
“二哥你不是说边疆出事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耿铭辉看到耿玉有些意外。
“边疆是出了些麻烦。”耿玉长叹了一口气,忧愁爬上眉梢:“隔了几十年,匈奴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已经忘记了,当年是怎样被武帝打败的。”
“匈奴至远古时期就开始犯我华夏,匈奴后来分为两支,北匈奴跑到匈牙利去了,南匈奴是蒙古族的祖先。”李乐君听着耿玉的话,脑海竟浮现出的中学历史老师讲课的场景。一不小心,就把未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几人听了,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耿玉一字一顿地说道:“匈……牙……利……”想了想又问道:“在哪?我怎么没听过?”
“匈奴怎么会分裂?又怎么会逃到那个什么匈牙利去?”阴丰道。两人似乎开启了不懂就问模式,只把李乐君问得说不出话来。
耿明辉算是三人中最脑子最清醒的一个,道:“匈奴何时分裂啦!又何时逃到什么匈牙利去!你不懂就不要在这乱说!”
李乐君被他这么一骂,一时生气,竟脱口而出:“我说的是你们之后的朝代发生的事。”
她的话,把三人又抛到云里雾里去了。
“我们之后的朝代?”在耿玉的思想意识里,汉朝应该是千秋万代永无止境。
“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未来发生的事你怎么会知道!”阴丰道。
“呃”李乐君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不能再说了,让他们知道太多未来发生的事,是会影响未来历史的发展,也会影响到自己的那个时代,这样她就回不去了。她开口想说些什么叉开话题时。
“四哥你们查得怎样了?”从李乐君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李乐君回头,说话的正是耿紫嫣。
耿明辉抬手指了指李乐,道:“你问他吧。”
耿紫嫣的视线从耿明辉的脸上移到李乐君身上。
“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不是李乐君没有发现,而是,她现在不能透露太多。
耿紫嫣低下头,期望的眼神成了失望。
“世子好些了吗?”李乐君问道。
耿紫嫣愁容满面地抬头,说道:“大夫之前来过,说世子哥哥好多了。”她的视线落在耿尊那苍白的脸上,眸中有莹莹泪光:“可是,世子哥哥还是没醒。”
李乐君的视线从耿紫嫣身上转移到耿尊脸上,他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安慰道:“既然,大夫说他好很多了,他就一定会醒。”
此时,刘翁主带着一群侍女从门外走进来,她凤眼一瞪,女王气场十足,耿铭辉、耿玉、阴丰、耿紫嫣纷纷施礼,主动让出一条路。李乐君也跟着让到一旁。
赵王世子刘汩慢悠悠的进来,端坐一旁细细品茗茶,饶有兴致地等待好戏开罗。
此时,鸦雀无声,刘翁主直径走到李乐君跟前停下脚步,一双锐利的丹凤眼,如一道刺骨的寒光刮过李乐君的眼鼻喉,她不由得地向后挪了半步。
“听说你去搜山,你查到了什么?”刘翁主声音虽不大声,但却气场十足。
“暂时没找到新的线索。”李乐君双手环抱胸前,语气不快不慢,像似在与刘翁主聊天。
“岂有此理!出动了两支护卫路!居然什么也没查到!”刘翁主回身一掌打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吓得一颤。
刘汩手一抖,杯中茶水洒了一些到桌面上。“呵呵”从刘汩鬼面具下传两声冷笑,没人能听出他的笑声意味着什么。
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耿铭辉迎了上去,正要接过放汤药的托盘,那男人看是耿铭辉立即将手缩了回去。耿铭辉暗示地说道:“世子的伤该好了吧。”
那男人听了耿铭辉的话,似乎话里有话,好像在暗示他做些什么。他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寻思着耿铭辉的话,他悄悄问了句:“四公子的意思是?”
耿铭辉退后一步,拿走他手中的托盘,当众问道:“梁大夫,世子喝了你这副药该醒了吧?”
梁大夫反应过来,四公子这是要他向刘翁主撒谎,吓得他脸都绿了。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顺着四公子,难保他不会秋后算账。若顺了四公子,世子伤势那么重,万一醒不过来,怎样向刘翁主交代。
耿明辉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暗示的意味更重了,好在其他人听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梁大夫的身上,期待他给出满意的答案。这个时候他若是说实话,不仅得罪四公子,就连刘翁主也会觉得他无能。心中有苦,叫道:四公子啊!你这是要逼死老夫啊!最后,还是他颤颤巍巍地说:“该醒了……该醒了……昨日小的为世子把脉,世子已有好转,今日小的再让替他把脉,看看病情如何。”
刘翁主命梁大夫为耿尊把脉,梁大夫连连称“是”后,小跑上到世子床前。掀开被子的一角,从被窝里将世子的一只胳膊抽出来,指尖按在脉门上。另一只手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后,说:“从世子的脉象看,他恢复得很快。小的再给他加大药量,相信明日就能醒来。”
刘翁主拍了拍胸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喜上眉梢地说道:“行了,你下去领赏吧。”
梁大夫道了声“是”,便飞快地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不明白,四公子为什么要让他撒谎,他也不想再揣测四公子的心思,只想趁着现在还早,赶紧到庙里上几炷香,保佑世子明日真的能醒过来,否则,他就真的玩完了。
耿紫嫣翁松了口气,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耿玉脸上挂着一抹淡定的笑容,上前把世子的被子掩实了。
刘汩拍了拍阴丰左肩,像是在安慰他,说道:“尊儿总算要醒了。”
阴丰的手按在刘汩的手背上,道:“是啊,就要真相发白了。”
耿铭辉稍稍退到房间的角落,扫视周围的人一圈,看到所有人都面露喜色,他也笑了。
李乐君盘坐在茶几旁,手中把玩着转笔,等待这种兴奋慢慢退下她才说话。
过了一会,大家的喜悦逐渐从脸上退下,开始关心案情。
李乐君才说:“世子醒来就真相大白。大家也忙了一天了,回房休息吧,也让世子好好休息。”
刘翁主在众人的劝说下依依不舍地离开地耿尊的房间,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警告守夜的李乐君,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宝贝儿子,若出了什么闪失,提头来见,得到李乐君的再三保证后,她才放心离开。
晚上。
还是李乐君独自一人守在耿尊房中,她走出房门,对门外的侍卫说道:“四公子吩咐,今天晚上你们要小心谨慎,不要让别人有机可乘。”
侍卫拱手称:“是。”
李乐君退回房间里,关上门,吹灭了蜡烛。将床上的耿尊往里推了一些,留出一个人的身位,她就抱剑躺在了外面。
李乐君睁大眼睛看着门口,等待凶手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直至深夜,睡意朦胧的眼眸看到一个黑影在门外晃动,突然,门从外面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