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沈知许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眼时,天色已经渐渐擦黑,肚子也叽里咕噜叫个不停,身旁的被窝还是暖乎乎的,沈知许去摸,指尖却触碰到一个温热的……
汤婆子?
沈知许狠狠抽了抽嘴角,暗道季容与可真是被她带歪了。
谁家老公怕自己媳妇儿醒了找不到人,就在被窝里放个汤婆子模拟人体温的啊?
她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拢到身后,又随意披了件外袍,这才踩着鞋子走了出去。
季容与往常都在书房处理政务,成婚后,大多时候都会将一堆折子都放在外殿的桌案上仔细审看。
沈知许悄摸摸站到了男人身后,一双手捂住他的双眼,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浑厚有力,
“摄政王不若猜猜我是谁?”
季容与也由着她胡闹,装作沉思的模样,半晌后才开口,
“哪宫的太监偷溜了出来?”
沈知许差点儿被这个回答气得仰倒,她瞪了男人一眼,这才挤入男人腿间坐下,
“摄政王日日与太监厮混在一起,口味可真够重的啊。”
季容与猝不及防被她挤了一下,顿了片刻,才俯身在女人朱唇上轻啄一口,
“甘之如饴。”
没想到摄政王竟会是这个回答,沈知许舔了下唇,视线也移向了别处,
“该传膳了。”
季容与应了声,双手伸在女人的嘎着窝下,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地把她提了起来。
沈知许:……
大哥!她是个十六岁的人啊!
不是你能随手提喽起来的小土豆子!
直到沈知许被放在木凳上时,心中还是憋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气,
“你以后不许像刚刚那样对我。”
季容与帮她布菜的手一顿,
“刚刚怎么了吗?”
沈知许睨他一眼,手中的筷子也打了一下他的,
“你故意的吧。”
明明就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还要装作搞不清楚情况的模样。
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她撅了噘嘴,侧身对着坐在那的男人,又一口一口往嘴里夹起了菜,只是那动作十分惹人怜爱,季容与伸出手指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
“好,夫君不敢了。”
沈知许哼了一声,又乖乖吃起饭来。
季容与只觉心中从未这样畅意过,像抹了蜜糖般甜蜜。
好似她天生就是为他而来的。
想到什么,季容与又说道,
“陛下要见我们,染染可想去?”
沈知许咽下一口饭,疑惑地问道,
“皇帝召见也可以不去吗?”
季容与点头,
“不想去我便随便找个借口回禀就好。”
沈知许一边嚼着嘴里的饭食,一边皱眉思索起来,
“陛下是以陛下的身份宣召我们,还是以侄子的身份恭贺我们成婚啊?”
没等季容与回答,她便又自顾自地说道,
“不论是陛下还是侄子,臣子或是舅舅成婚,他都会意思意思吧?”
季容与募地沉默了,虽说小妻子嘴里总是蹦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词语,可他每次都能明白是何意思,也是奇怪地很。
见男人不回话,沈知许还以为他没听懂,便又换了个他能理解的方式问,
“有赏赐拿吗?”
皇帝宫里的好东西可不是外面能比的。
季容与嗯了一声,沈知许立时便拍板决定下来,
“那就去吧!”
她可还没见到过鼻子下边有气的皇帝呢。
翌日,沈知许特意嘱咐如玉早早叫她起来,因而外面敲门声响起时,她就条件反射地睁开了双眼,转而又推了推男人的胳膊,起身跨过男人,踩着鞋子就急匆匆地要去梳妆打扮。
季容与想要拉住她胳膊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他摇了摇头,也坐了起来。
用过早膳后,沈知许便携着摄政王坐上了马车。
薛明赫早就派了内侍去宫外等候,以示珍重之意。
内侍躬身作揖,他尖着嗓子说道,
“请摄政王与王妃随奴才去含元殿拜见陛下。”
沈知许打量着那内侍的穿着打扮,眼睛不自觉瞄向他裤裆的位置。
那里切掉了怎么小解啊?
小解的时候会不会有刺痛之感?
是整根切掉还是只切了半根啊?
一时间,各色各样的问题一齐涌入了沈知许脑海里。
季容与早就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对,循着视线望去,按捺下心中的无奈,他向前迈了一步,挡住女人投过去的目光,
“时候不早了。”
内侍连忙称是,便迈着小碎步往前带路。
含元殿内,太后和薛明赫闲聊起来。
季柚宁坐立难安,她来回踱步,忧愁地说道,
“这么多年未见过染染,也不知如今是何种模样。”
“你舅舅那冷硬的性子可真是叫人不放心,他是个不会哄人的闷葫芦,可勿要叫染染误会了去。”
想到什么,季柚宁朝在那喝茶的薛明赫看过去,
“你应当已然准备好了给你舅母的见面礼吧。”
薛明赫吹了吹热茶漂浮上来的热气,抿了一口又放在桌上,
“母亲放心,给舅母的礼物只多不少。”
季柚宁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总算是做了件值得夸奖的事。”
薛明赫:……
就在母子俩人拌嘴之时,门口的一个小太监疾步走了进来通传,
“奴才参见太后,参见陛下,摄政王同王妃已到了殿外。”
还未等薛明赫吩咐,季柚宁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说道,声音比之往常,都要大了几分,
“快让他们进来吧。”
季容与朝着两人行礼问安,沈知许也有样学样,
“知许拜见太后,拜见陛下。”
季柚宁伸手扶起了她,再看清女子出落地天上有地下无的漂亮模样,当即就是乐开了花,
“染染可还记得阿姊,你小时候阿姊可还抱过你呢。”
沈知许心道她那会儿还不会走路吧,能记得才是怪事吧,故而她扬起笑脸,诚实地不能再诚实,
“那会儿我年纪太小,不过如今定是会记得太后娘娘的。”
季柚宁眼里透着数不尽的喜意,她拍了拍沈知许的手,
“叫什么太后娘娘,凭白显着生分,叫阿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