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这突发情况吓得,沈知许竟感觉呼吸不畅,手脚发软,喉咙痒的难受,在一声咳嗽要发出时,沈知许双手立即捂住嘴巴。
染染忍住!
你可以的!
你是最棒的!
沈知许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虽没发出声音,但是眼泪确是被逼了出来,她一双眼睛被泪水洗过,雾蒙蒙的,看上去楚楚可怜极了。
摄政王眼神微暗,心尖被若有似无的骚了一下。
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以为女子这副模样是故意做出来勾引他的。
索幸外面那对男女很快走了,沈知许这才得以放松,她大口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对上男子那捉摸不透的眼神,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哈喽,好巧哦。”
可不是巧吗?
都能在同一天同一时间看同一场活春宫!
可真是夭寿喽!
“那……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兄台你慢慢回味。”
沈知许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搁现代嘴贱惯了,竟然敢在摄政王面前开起荤话来了,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她快步走出山洞,整理一下发饰,就要告辞离开。
“且慢。”
这一声说得有气无力的。
摄政王应当是个0吧,白瞎了一副1的模样。
沈知许暗自腹诽。
“我今日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还望公子给条活路。”
“公子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想来定是不会和我一个柔弱女子计较的吧。”
沈知许认怂认得飞快。
“小姐好眼光,竟一眼就发现了我家公子这么多优点。”
谁家公子???
沈知许掀起眼皮快速地瞄了一眼,就见摄政王身后又走出来个人,她歪了歪脑袋。
合着刚刚在她后面杵着的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啊!
离渊掸了掸身上粘的蜘蛛网和尘土,刚刚说时迟那时快,他家主子一把就把他推进了最里面,还不忘把他掉了个面,让他背对着二人,他们俩是情意绵绵了,差点没把他给挤死。
“虽小姐说的信誓旦旦,可毕竟口说无凭,不知小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沈知许想了想,摄政王应当会给她爹些面子吧,毕竟大小也是个侯呢,才回答道,
“我是文远侯的女儿。”
“那我能走了吗?”
摄政王:“嗯。”
听不出来什么语气,还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呢。
不过听这声音应当不是个0。
沈知许刚拐到小路上,就看见自家的傻哥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扒拉着草丛,语气悲怆地喊着,
“染染,染染啊,没有你哥哥可怎么活啊!”
沈知许满头黑线,她有时候真不懂这个哥哥的脑回路。
她是个人,又不是个东西,怎得还能去草丛里找她啊!
“哥哥,我在这儿。”
沈憬琛飞奔过来,直直地扑在沈知许身上,
“你都快吓死哥哥了!”
沈知许感动一瞬,偏头瞥见他欲掉不掉的鼻涕,忙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嫌弃地递过去一方手帕,
“哥哥,先擦擦再哭吧。”
沈憬琛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才开始兴师问罪,
“你跑哪儿去了,让哥哥好找。”
沈知许赔笑道,
“刚刚在假山里不小心睡着了。”
还以为沈憬琛会怀疑,哪知他淡定的说,
“确实像你能干出来的事情。”
沈知许:……
你礼貌吗?
————
“染染。”
摄政王仔细咬着这两个字,竟无端生出点荒唐的念头来。
若哪天也叫她沾染上一分他的气息,竟不知该是何种娇艳欲滴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暗暗唾弃自己禽兽不如,却不知日后他禽兽不如的时候可多了去了。
离渊冲着摄政王挤眉弄眼,
“主子心中可是有了打算?”
摄政王没回答,只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问。
“便是何时去迎娶沈家小娘子啊。”
摄政王看傻子似的看他,难得多说了几句,
“不知她心中愿不愿,便贸然提亲,太过唐突。”
“怎么会?我看那沈家小娘子定是被主子迷的神魂颠倒,若不然怎会一开口就是对主子的夸奖呢?”
摄政王:……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白费口舌。
她那是怕死,哪是喜欢他。
摄政王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有规律地敲着,
“可派人去跟着了?”
离渊正色道,
“主子放心,这次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
没想到那人竟如此沉不住气,远在边疆还敢把手伸到盛京城来。
既如此,那就剁了吧。
————
林烟霏并没有生气,反而悠哉悠哉地在那品着茶,她心中荡漾,想必今日姨丈和表哥大清早急匆匆地出去,便是为了给沈知许那个病秧子收尸吧。
绿云端着蜜浮酥柰花放于桌上,恨恨道,
“小姐比沈小姐听话懂事,更重要的是身体康健,偏生沈公子和沈大人就是看不见小姐的好,沈小姐指不定没几日活头,作甚这么宠着。”
往日绿云说这些话,林烟霏虽不应和,但也不会开口训斥,谁知今日却一反常态,她放下拈起的糕点,一脸冷淡地说,
“跪下!”
“小姐,奴婢……”
“你还知道你是奴婢,给我跪下!”
绿云双腿一软,膝盖直直地磕在地上,疼得她面色狰狞,却不敢叫出声来,她低垂着头认错,
“小姐别和奴婢一般见识,奴婢只是为小姐不值,并无别的意思。”
林烟霏叹口气,才娓娓道来,
“表妹再有错,她也是主子,你也是奴婢,若这话被别人听到告到姨母那去,饶是我也保不了你。”
绿云背地里说惯了这话,乍一听到林烟霏剖析其中利害,她顿感脊背发凉,
“小姐教训的是,都是奴婢行事太过鲁莽,往后不会这样了。”
林烟霏没说话,只是细细品完了手里的茶,才叫她起来,
“绿云,往后切记谨言慎行,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应当铭记于心。”
绿云颤颤巍巍地起身,腿上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她拂了一礼便躬身告退。
林烟霏看她一瘸一拐地出门,才冷笑一声。
如今敢当着她的面说沈知许的坏话,未必哪天不敢和别人说自己的闲言碎语。
一个贱婢罢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她斜躺在罗汉榻上,便做起了美梦。
不过须臾,绿云轻轻将她推醒,弱声说道,
“沈夫人和沈大人回来了。”
林烟霏垂死病中惊坐起,她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姨丈姨母在哪儿?”
“此刻正在前院正厅。”
林烟霏对着铜镜用力揉了揉眼睛,直至眼眶发红,她才满意地出了门。
刚踏进院内,她就哀戚地说着,
“姨母姨丈不必太过伤心,当心坏了身体,虽说表妹去了,但往后烟霏会代替染染陪在你们身边。”
————
此时在啃水果的沈知许:我没了?我寄几怎么都不知道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