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辉扶额,他在大名府呆了十几年,柳家人是个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他们平常间横行霸道就算了,但惹到龙族…
不对…这小东西的启蒙恩师。
不就是余贤的父亲苏城么?
原来如此…也活该这柳闇之倒霉。
“曹大人…”
一个老叟站了出来,义正辞严的说道:“草民可以作证,那柳家子嚣张跋扈,他不仅威胁这位龙老爷的恩师,还出言辱骂。”
“就是,我等也可以作证。”
有了老者开头,街上百姓一个不落的全都站了出来,纷纷指责那个柳闇之。
余贤深深叹息,这柳家在大名府,真的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竟然惹得这般人见人厌。
只不过。
这会儿龙傲天一口把事情都揽了过去,还帮他出了一口恶气,一巴掌拍死了那个柳闇之。
而这些街坊邻居也顺着龙傲天说话,显然是因为看出了形势,全都出口在帮他,反正柳闇之和他的那帮走狗已死,死无对证。
这种情况下,他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得默默的记下了这份恩情。
东海龙宫里。
老龙王撇了撇嘴,咕咕哝哝的嘀咕道:“乖孙呢,那个老柳家做事不地道啊,看得老龙王好不爽利,咱们家不是也有几个逆种嘛…”
“爷爷,你的胡子保住了!”
红衣少女眉眼弯弯的放开老龙王的胡子,化成一条红色身材纤细的女龙飞快的游了出去。
“是龙须,是龙须…”
老龙王嘀嘀咕咕的,抱怨道:“都说了好多次了就是记不住,不行…嗯…就把她送给那余小子得了,让他头疼去。”
“嗯嗯…嗯嗯…老龙王我实在太聪明了。”
“就是不知道…这人和龙,能生出来个啥?”
……
文院街。
余贤突然觉得浑身一阵阵的恶寒,接连打了十七八个喷嚏,忍都忍不住。
曹辉脸色凝重,抱拳对众人说道:“感谢各位乡邻大义,既然是那姓柳的自寻死路,那便是他死有余辜,此事就此作罢。”
说完,曹辉毫不犹豫的转身驾起青云离去。
但一句话却落进了余贤耳朵里:“那柳闇之便是当初派人追杀你父母的人之一,另一人便是柳家家主柳子诚。”
随着曹辉离去,众人也若无其事的跟余贤抱了抱拳,各自散了。
余贤抱拳深深鞠躬,没有说话。
大名府人的这份恩情他记下了,现在没法报答,但以后有的是机会。
柳闇之和柳子诚的名字,他也记在了心里。
父亲苏城要顾及母亲的感受,他将苦果吞进了心里,但他余贤可没那么好说话,杀母之仇不报,枉为人子。
反正这个柳家也不是外祖父的柳家。
到时候哪怕父亲苏城知道了,只要外祖父一家没事儿,他也不会为此而伤心,顶多也就是感慨一声罢了。
回了家里。
龙傲天又开始哭丧着脸开始诵读大学,刚才被人打断,这会得续上,余贤还亲自动手把墨都给他磨好了。
安顿好龙傲天,余贤也不敢怠慢。
他也拿出一本书籍开始翻书!
哗哗哗哗…
余贤的动作,看得旁边正在诵读大学的龙傲天一阵眼热,诵读之声都走样了。
“静心,正意!”余贤眼睛一瞪轻斥道。
龙傲天小小的身体一抖,急忙坐直了身体专心诵读起来。
也不知道为啥。
虽然余贤没他境界高,但龙傲天最怕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苏城,另一个就是余贤,至于其他人,哪怕是圣人,龙傲天也从来没怵过。
也难怪龙宫那个红衣少女,见到龙傲天那乖巧读书的样子,也被震惊得七上八下的。
读了许久,余贤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伸了个懒腰,又在心里嘀咕道:
“这个房子还是小了一点啊,住了几个仆人和十五个血骑军士兵,小龙在这书房里读书我就没了去处…”
余贤颇有些无奈。
小龙虽然年纪不大,那声音可不小,他想要安静的看书还是会受到影响。
“咦…我可以去那里…”余贤眼睛一亮。
月神殿里那么多的宫殿都没人住,而且桂花树那种特别的香味还能提神醒脑,不正是读书的好地方么?
再说了。
月神她老人家…
一个人住着那么空旷的宫殿群,也挺孤苦无依的,自己过去读书也能给月神殿添些人气。
打定主意,余贤激活月神令便走了进去。
再出现时,他又来到了桂花树下。
闻着浓郁的桂花香,余贤心里的疲惫尽去。
“月神前辈见谅,晚辈想要参加三月府试,时间有些紧迫,故此想借前辈宝地读几天书,还望前辈恩准。”
余贤抱拳深深鞠躬说道。
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礼节还是要周到的。
“可!”
等余贤起身,他面前凭空出现一行字体:“一首鸣州之诗,可换时间殿一日,镇国之诗可换三日,惊圣诗文可换十日。”
“啊…?”
看到这行文字,余贤顿时傻了。
他只是想到这里清静,可以专心看书,哪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情。
时间殿,不是和那些里面假想的时间神器一样么?
里面一天,外界十天百天的…
这特么简直不要太爽了好不好!
而且这价格绝对算得上很公道了,一首鸣州就能换一天。
他余贤最缺的是什么?
不正是时间么!
至于诗文,就是花点时间装模作样而已。
余贤激动得脸色都有些红润了,不敢置信的询问道:“敢问月神前辈,这时间殿里面一天外面是多久?”
“九州大陆一月,可要换取?”
余贤话音刚落,他面前再次出现一行字。
“换,必须换!”
不换那是傻子!
拿出笔墨纸砚放在石桌上,余贤开始缓步走动起来,脸上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但实际上心里是在思索用那首诗文。
有些可惜的是。
他之前就把水调歌头用出去了。
否则用来换十天读书时间,简直爽歪歪了。
十天时间在时间殿里面,就是整整十个月!
鸣秋先生塞过来的那些书籍,完全可以通通给他干掉。
来回走动了一会儿,余贤选定了诗文。
又看见桂花酿的酒壶还在石桌上,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拿在手里。
随即他才提起毛笔,饱蘸浓墨挥毫写道:
《把酒问月·赠月神》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余贤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前面几句还好,虽有些狂放不羁之感,但总体还算正常。
等他写到“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时”,桂树莫名的开始震动。
孤独而又沧桑的感觉无形中弥漫开来。
“哎…!”
而当他写下“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一句时,余贤的身边,突然响起一声低沉而哀婉的叹息声。
余贤停笔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他自己也沉浸在这种孤独凄凉的意境中,久久无法自拔。
“知我者,先生也!”
一行月白文字出现。
许久过后。
余贤面前凭空出现一行皎洁月白文字:“此诗虽然仅为鸣州之诗,然极为符合吾之心境,愿以十日之期与先生交换首稿。”
“前辈客气了!”余贤抱拳一礼。
他诚恳道:“此诗便是专为前辈所作,理当将首稿赠予月神前辈。”
“至于您赐予之时间,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晚辈先愧领,待闲暇时间,定然再为前辈补上一首诗文以做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