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站在阵法中央,苦思破阵之法。
这个阵法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王八羔子设下的,未启动之前,作用只是为了将那个年轻女鬼困在靖国侯府。
今日,她们在追那个女鬼的时候,神医不小心闯进了阵法中央,启动了阵法,她去拉神医,没扯住被一同吸了进来。
现在,阵法不仅能困住鬼,还能把鬼的鬼力吸走。
不消多时,待在阵法里的她们,就会魂飞魄散。
以往,不管她穿越到哪一个世界做任务,系统都会给她安排一具身体,好方便她行事。
如果她有了身体,施法画符,捉鬼歼邪,信手拈来,这样一个小小的阵法,动动手指也就能打破了。
可到了这大元皇朝,系统也不知发什么神经了,连具身体都不给她安排,蹉跎多时,她也仅仅是学会了以鬼魂之身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这阵不破又不行,就算她自己不出去,她也得把神医给小徒儿送出去,神医不能困在这里,小徒儿会伤心的。
苦思良久,她发觉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用她自己的鬼力来破阵,她已经计算好了,只要手脚快一些,还是能剩下一点点鬼力保持魂体,不至于魂飞魄散的。
以后再慢慢养回来便是。
坐言起行,她当即就开始施法。
她一动,阵法也动,强烈的吸力从她身上吸走鬼力,几乎要把她撕碎,疼得她眉头紧皱,大汗淋漓。
神医虽然坐在旁边与白兮染聊天,但是视线一直都在女鬼身上,他对玄门法术是一窍不通,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得多了,他也有了一点点对玄门法术的常识,看见女鬼一皱眉,他就知道情况不对。
他想都不想就冲了过去:“饿死鬼,停手。”
此时停手,阵法不仅破不了,被吸走的鬼力也全都打了水漂。
女鬼不听他的。
神医看着她脸上越来越多的汗珠,急得大喊:“停手,况星辰,你给我停手。”
他不管不顾冲了过去,吓得女鬼大喊:“不要过来,你不是我,你撑不住会魂飞魄散的。”
既然她不听神医的,那神医也不听她的,冲过去就抱着她,将她护在怀里,替她抵挡那些能把鬼魂撕碎的吸力。
白兮染站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她没想害人的,就算是鬼,她也不想伤害,逃走也仅仅是因为害怕而已,没想到连累他们也进了阵法。
被困住哪里都不能去的滋味,她承受了好多年,已经受够了,若是自己魂飞魄散,能换这两只鬼平安自由,那也值了。
于是,她捏了捏拳头,“啊”大叫着也冲了过去,挡在神医身后。
女鬼看傻眼了。
神医也看傻眼了。
没想到,这白家姑奶奶还挺善良。
就在三只鬼被吸得啊啊大叫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过,阵法从中间裂开,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天地。
那股能把鬼魂撕碎的吸力立即消失,三只鬼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师父,杨叔叔……”
女子焦急的声音传来。
三只鬼不约而同转头看去,一身夜行衣的白沄婳正快速朝他们跑来。
她身后是坐在轮椅上的璃王。
人还没走到,三张能恢复鬼力的符纸已经夹在指间,白沄婳一边走,一边念咒语,然后将符纸射出,逐一没入三只鬼的魂体里。
淡淡的金光闪过,三只鬼就恢复了大半。
“小徒儿……”
况星辰想站起身,才发现神医还抱着她。
转头看去,四目相对,有什么在悄悄发生,两只鬼迅速红了耳尖。
神医将她扶起待她站稳了才松手,后退两步就站在她身后,只是嘴角的笑,还有心里的后怕,一同升起,压都压不住。
夜色已深,视线朦胧,白沄婳没有发现两只鬼之间那悄咪咪的动作,走过来就拉着况星辰上上下下地查看:“师父,你怎么样,还好吗?”
况星辰将目光收回,落在白沄婳的脸上:“小徒儿,你怎么会来?”
“你们都没有回去,我担心呀,还好我来了。”
白沄婳说完就偏头去看神医。
对上她眼里的关心,神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白兮染凑了过来:“婳儿,我也没事,你来得很及时。”
这一声婳儿让白沄婳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这个女鬼与自己一定关系匪浅。
“先回去再说。”
璃王控制轮椅过来。
白沄婳点头,这里是靖国侯府,还是三更半夜的,确实不适合谈话。
“我可以跟着去吗?”
白兮染一脸期待地看着白沄婳。
婳儿既然能破阵,应该有办法让她离开这里吧。
闹了这么一大通,本就是为了将她带回去的,但白沄婳却没有立即点头答应,反而问道:“你也想跟我走?”
“嗯呢。”
“为何?”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跟着婳儿。”
白沄婳战术性后仰,她这是什么吸鬼体质?
阵法已破,已经没什么东西困住白兮染了。
片刻之后,两人三鬼便趁着夜色翻出了靖国侯府的围墙。
等在街角的穆雨瞧见了,赶紧将马车赶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回到了璃王府。
宫辰渊看不到鬼,但是他不在,白沄婳又看不到鬼。
于是,白沄婳便让他上床睡觉,自己带着三只鬼在外间谈话。
白兮染生前死后算起来已经有十八年之久没有离开过靖国侯府了,现在终于能出来,她高兴地在白沄婳的房中飘来飘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白沄婳看着她,问况星辰和神医:“这是什么情况?”
神医笑了:“许是被困太久了,终于能出来,太高兴了吧,哦对了,还没告诉你,她是你的姑姑白兮染。”
“姑姑?!”白沄婳震惊极了。
她猜到白兮染与她一定有关系,却没想到会是血缘关系。
“婳儿,你唤我?”白兮染闻声飘了过来。
“你真是我的姑姑?”
“如假包换。”
“那为何我没有见过你?”
“你不是看着我下葬了吗?”
“我是说你生前。”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真的要听?”
白沄婳点头。
“那我便与你说了吧。”白兮染扬起了笑,不知为何,她虽然笑着,但是眼底的悲伤却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