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沄婳穿的是宫辰渊让人准备的牡丹相思瑶池春宫装。
浅浅的嫩绿色上是大朵大朵白粉色的牡丹花,袖口处是一圈白中带粉的花瓣,用同样的浅绿色丝线绣了牡丹花叶, 层层叠叠直到裙摆。
她本来就生得好看,穿上之后更显得她如掌管百花的仙子,娇嫩美丽。
而且,她受伤的这些日子宫辰渊都把她当猪养,各种补药,膳食不要银子一般塞给她,将她养得脸都圆了一圈,比之前病恹恹的样子何止好看十倍。
宫离彦一时竟看得忘记移开视线。
他不知是自己以往从不曾正眼看过白沄婳,没有发现她的美,还是白沄婳是嫁给宫辰渊之后,才变得这么美的。
听说,她最近又救了宗亲王妃母子,得了皇叔一个大人情。
她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若是能为他所用,他可以既往不咎,不介意她做过的那些蠢事,不介意她嫁过人的。
只要她来他身边,他可以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
他抬头对白沄婳扬起了笑,却见白沄婳笑得灿烂,问出了所有宾客想问却不敢 问的话:“恭喜明王殿下,早生贵子,只是为何殿下不去接亲呢?”
宫离彦的笑顿在了嘴角边,一抬头就瞧见所有宾客都看着自己。
他只好忍下心里的不喜,轻咳了两声:“本王身体不适,让陈禹代劳了。”
闻言,众人心里怎么想的都有,但是想的最多的一个念头便是:接亲都能让人代劳,那洞房是不是也可以让人代劳啊,不去接亲,难道新娘子不会生气吗?
正如众人所料想的那般,白月瑶已经气疯了,要不是珍惜自己好不容易才恢复的手脚,她肯定又会把才没收拾好几日的房间砸个稀巴烂。
她可不想再次伤了手又要去求白沄婳这个贱人。
林秀云小产之后伤了身体,此时应该在房中修养的。
听到下人禀报明王没有来接亲,她想了想,还是起身,穿得厚厚的,让丫环扶着来了白月瑶的房间。
看到她,白月瑶有些诧异,继而有了些许恼怒。
她成婚需要的所有东西,包括嫁妆,一早就准备好了,拜别父母拜的也是父亲和李青萝这个嫡母,根本不用娘亲亲自到场。
小产之人,人人都会视为晦气,今日是她成亲的大喜日子,她不在房间好好休息,过来做什么?还嫌她的麻烦不够多,还嫌她不够倒霉吗?
不管如何,终归是养育了自己十数年的母亲,她没法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娘亲,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我自己可以的。”
“我也想回去好好休息,可是你怎么办?明王为什么没有来接亲?”
说起这个白月瑶就来气。
若不是白沄婳,她不会进宫去学什么破规矩,最后落得一身是伤,惹得彦哥哥不喜。
若不是父亲不作为,她不会与彦哥哥情意正浓的时候,被白沄婳抢了婚约。
若不是娘亲没本事,她不会到如今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只能用那种方法让彦哥哥娶她。
林秀云毕竟是过来人,一看就明白其中的因因果果,虽然生气明王欺人太甚,以前装的那么爱瑶儿,非瑶儿不可,甚至可以为了瑶儿去对付白沄婳,可一遇到事情,他就原形毕露了。
“没关系,你已经是明王的人,这是不争的事实,等你嫁进了明王府,到时明王就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再想想办法挽回明王的心,最好能生下明王的长子,母凭子贵,到时候你的地位就稳了。”
话说是这么说,可做起来有多难,可想而知。
但是白月瑶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不然,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她万万没想到,白沄婳早已断了她以后的路。
经过一系列的出门程序之后,白月瑶终于坐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明王府。
明王倒是没有再为难她,让她一个侧妃也能从正门入府。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她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这是这么多天来,第二件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第一件是圣上赐婚,白月瑶真的很开心,嘴角的笑那么明显。
只是在下花轿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膝盖处之前受伤的地方,突然针扎似的疼了一下。
她以为只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而已,毕竟统共也就只是吃了几天药,可以恢复到能正常走路就已经很不错了,有些许疼痛是正常的,养养就好了。
可是,当她一步步往前走,她的膝盖就像是被人拿着带钉子的木棒一步一下地砸,疼得她冷汗直冒,嘴角的笑也消失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捏紧的拳头指甲都插进了肉里,她才忍住没痛呼出声来。
若不是有宓儿和喜娘一人一边搀扶着,估计她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就算如此,她走起来,也还是一瘸一拐的。
然后,她发现,不仅仅是腿疼,就连十个手指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难道是旧伤复发了?
应该不会啊,她昨日才吃过药的。
白沄婳说过,只要吃完一个疗程的药,那她基本就能恢复十之七八,永不复发了。
为何会这样,竟然比之前还要翻倍的疼。
难道,白沄婳……
她虽然嚣张跋扈,但也不是很蠢的人,仔细一想就想明白肯定是白沄婳动了手脚。
可是已经迟了!
当初受伤的地方,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疼到她连脚都迈不开,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带着宓儿和喜娘摔成了一堆。
喜娘肥胖的身子压在白月瑶受伤的腿上,疼得她鬼哭狼嚎起来。
宓儿更惨,为了不让她摔到地上,给她垫了底,被喜娘和白月瑶这么一压,直接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晕了过去。
从未见有人成亲能出这样子状况的,观礼的宾客议论纷纷又指指点点,毕竟白月瑶这亲事来得也不光彩。
周围宾客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宛若雷鸣一般,全都灌进了白月瑶的耳朵里,将她炸得连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是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