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太液池是一个人工湖,围长约3里,湖中间三座人工小岛。
钢铁船浮在湖面不沉,就是初步的成功,至少证明没有渗漏,船内部结构一步步来,没有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船头和船尾有类似水车的脚踏装置,钢铁制作,带有滚珠轴承;中间部份是装货物隔舱,约有6米长,减掉船体自重,理论上能载重10吨以上。
脚踏装置最多三人同时踩踏,船头一个,船尾两个。小伊、薇和婉容四女在船尾,我独自一人在船头,一声呼喝,七个人一起用力蹬踩。入水的钢铁叶片大约三十公分长度,一圈四片,共有四圈。水波微微荡漾的湖面,偌大的钢铁船动了,舵手在船尾调整方向,船体开始向前行。
绕着湖中间的小岛转了两圈,七人合力之下,轻载的钢铁船速度不慢。让司农府和农工科学院的人上船,前胸贴后背,密密麻麻挤了上百人,钢铁船再次出发。能够感受到叶片带来的推力不够,船行进的速度减慢,加大叶片或者增加脚踏装置,二选一。
加大叶片有技术难度,增加脚踏装置会占掉船的容积,多增加踩踏的人手,减少船载重量。心里得出结论,钢铁船靠人力推动,载重量至少减半。
科技进步一小步,人类文明一大步,万事开头难。
能够制造出6吨重的钢铁船,在水面上前行,无论如何都应该夸赞。钢板是浇注的,湖边有船坞,一块块拼接起来相当不容易,拼接处工艺粗糙,严重怀疑满载后下水会不会断裂。
“三位卿家,造船试验相当成功,下一步考虑在渭河旁建船坞,这艘船拖到新船坞,反复下水试验不断找出问题解决掉。叶片大小和耐久度,动力系统改进,钢板是否可以更薄,都要反复下水才能够清楚,本王非常看好你们。”
“另外,船的自重大幅增加,船碇需要新变化,可否使用铁锚固定船只?”
“铁锚?”
“是的,称为铁锚更准确。”
近古世界固定船只,通常使用大石头,或者是装满石头的篓筐,称为“碇”。用纸笔画出铁锚的大致形状,头部尖锐带倒钩,倒钩可以是两爪、三爪或四爪。
“铁锚太重时,船上还要装上绞盘。”
开采煤矿已经在使用滑轮,绞盘不过是两个滑轮,小滑轮置于船首,大滑轮负责绞动。感觉有些价值的内容讲述完毕,剩下的事情插不上手,开了个头,结局需要发挥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本王只能在政策和银钱方面出力,更多的是表明一种支持的姿态。术业有专攻,前期投入大量银钱,创立农工科学院的目的,是希望能鼓捣出成果,没有成果本王也没有办法,就当节省仙果赏赐。
晓晓的哥哥喆西住在建章宫,建章宫面积够大,尽管全部划归农工科学院,不至于没有喆西一家居住之所。喆西负责皇田管理,皇田按摊丁入亩缴纳税赋,大约五成税,三成给耕种的农户,能收入亩产的两成。别小看两成收入,一季小麦一季玉米,三千亩良田,一年小麦收入三千石。玉米种植不需要纳税,喆西搞了养殖业,养猪养鸡供应桂宫后院,多余的都是他的。喆西娶了两个汉人良妾,全都怀上了,开枝散叶做的不错。
小伊和薇的印染房在附近,两女甩手掌柜,印染房完全交与伊塔塔管理,看望完喆西,顺便去看看老朋友。
“伊塔塔!”
一把拉起伊塔塔,老朋友无需多礼。
“称呼煜炫就行。”
“伊某称呼仙师可行?”
“随便怎么称呼。”
一行人落座,塔塔苏闵也在,挺着大肚子。塔塔泓正被先生教导,看见小伊和薇,口中“姐姐”叫着,一趟子跑过来抱着两女;塔塔灵仍然是那么可爱乖巧,叫了一声“姐夫”。伊塔塔来长安前娶了妾,伊吾族年轻女子塔塔艾孜,当作侧室看待,替他生了一个女儿,心里盼着苏闵生个儿子。
“仙师,看看这印染可还行?”
伊塔塔从屋里取来一叠布,蓝或黑底,上面印染着各类图案。伊塔塔来到长安城后,族长之位交与张掖郡族人,一心陪着家人,不想重返西域;自从经手印染房便沉浸其中,与他大胡子形象严重不符。
图案精美,花、鱼、人、兽各不相同,还有格子和圆形等几何图案。
“伊塔塔,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本事。”
“哈哈哈,我伊塔塔没有这本事,是我家苏闵有本事!”
恢复年轻的伊塔塔一脸得意、眼含柔情,谁能料想到,他曾经是草原上的凶悍汉子,一族之长。
“仙师,别听塔塔乱夸赞,苏闵只是感兴趣,没事瞎胡闹。”
苏闵上身套了件宽松T恤,下身是半截长裙,小伊去年设计的,苏闵通常第一个试穿,表达后娘对女儿的支持。
“苏闵,怀了孩子后,离染料可得远一点,对肚子里的宝宝有影响。”
“有什么说法?”
“植物染料不清楚,矿物染料的气味,对宝宝有危害,尽量远离。”
本王的话苏闵相信,自从嫁给伊塔塔后,彼此偶有接触,算不上陌生。
众人坐在一起饮茶闲聊,伊塔塔的马奶子酒变成菊花茶,随着环境的变化,生活习惯多多少少会改变一些。小伊和薇离开长安近半年,成衣店苏闵多有走动,没有新鲜款式,以前设计的旗袍绽放出吸引力,长安大街小巷出现新的风景线。塔塔艾孜身上穿了一件,蓝底鱼纹,斜开襟带瓣口,显露出妇人丰腴之美。
婉容、秀秀四女显出几分落寞,伊塔塔家温馨而热闹,或许会勾起她们的回忆,想到自己曾经的孩子。
世事变幻,不堪回首的往事,伊塔塔心中并不会少,塔塔部落仅剩二十一位青壮时,面对八百老人妇孺,他当时的心情是痛苦还是麻木?
伊塔塔盛情挽留,有小伊在此自然要留下晚膳,艾孜的女儿不满周岁,牙牙学语的时候,让本王想起囡囡和双双。
君王权力下放,隋国没有王子的称谓,不时兴国丈的说法,伊塔塔无官无责,只是长安城的作坊主,按律法缴纳税赋,普普通通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