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欧阳朝闻看着李长辞对那三幅卷轴爱不释手的样子。
心里顿时就有些后悔。
对方那性格,现如今他已是了然于胸。
这被他拿出来的卷轴,想再还回去,怕是难了啊。
愚蠢!
刚才怎么会说那种让对方挑的胡话!
“哈哈!这三幅卷轴都是上品之作,李捕头难以抉择实乃情理之中,李捕头不要着急,时间还多,可慢慢选择。”
全部送给李长辞,他欧阳朝闻可不答应。
今天就是在这里耗死,耗到天黑。
他也不松口!
而李长辞听言,手上只将这三幅卷轴抓的更紧。
老头这是不愿意了啊。
想想也是,之前圣言书院收录他那望江楼诗作,也才只给了六万两而已。
就算这儒祭小赋比之更受青山书院青睐,但五幅法器卷轴,着实有点多了。
不过既然拿都拿出来了,他也不打算收手,只笑道:“欧阳院长之高作,无论是哪一幅,在下都会尽心收藏,就是将其中的威能消耗掉,这遗下的画作,也会日日鉴赏。”
将手中卷轴逐一打开观阅了一番,李长辞点头盛赞道:“这三幅卷轴,欧阳院长真乃作的巧夺天工,其中韵味,更不必多说,皆是大师之笔。”
“而且,这些画作,欧阳院长作画的视角也是极为讲究,就像这春梅图,水花相映,甚是传神!在下只一看,竟隐隐有诗意上涌,怕是再看一段时间,就又能再出一诗作。”
本来听到李长辞前面几句吹捧,欧阳朝闻还颇为受用,心中暗道他这书画的功夫,自然是大齐顶尖。
而当李长辞最后一句说完,他顿时就有些惊色。
这话什么意思?
这小子,难道看了他这春梅图,竟就有了诗词灵感?!
想到之前对方出的两句佳作,欧阳朝闻心里,突然有些悸动。
于是似带急切道:“哦?没想到这春梅图竟勾起了李捕头的诗意,不知李捕头可已有成句?!”
此刻,一旁四位院监,皆眼带异色的盯着李长辞。
就只看了一眼这春梅图,这小子就能成诗?
他们不信。
定是动着歪脑筋想诓骗院长这几幅法器卷轴。
不过想到之前对方那两首成名之作,这几人,还是抱着一点好奇的心态,就这么看着对方接下来如何回应。
王阳明听了李长辞之言,暗暗又打量了对方一番,苍老的双眼,也有些好奇之色。
而这时的杨慕容,却是突然就感到了一丝不妙。
这大外甥。
不会又是要作诗吧。
这场景,怎么突然又有点熟悉了呢?!
想到之前他这大外甥给他说过,那香山石壁中,已然没再有多的诗词。
杨慕容心里,这才稍微有了些许安慰。
只想这大外甥,多半也是为求得院长那三幅画作的托大之言。
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而此刻,李长辞听闻欧阳朝闻的话,只一笑,道:“欧阳院长画的梅花如此娇艳不凡,灵动生香,细看之下,竟如身临其境一般。真乃是我大齐顶尖的佳作。”
“有此佳作在前,在下虽说还无成诗,但小句,却已是有了思路。”
欧阳朝闻见此,顿时老迈的双眼精光绽放。
他这春梅图,是他的呕心之作。
只可惜画作虽是顶尖,但却没有诗词相配。
若是其能配得一首名词,定能成为大齐为数不多的传世名画。
念此,欧阳朝闻声音突然有些梗塞道:“不知李捕头......可否念出让我等一赏?!”
想到对方那举世无双的诗才,他眼中已满是振奋之色。
一旁欧阳若水听到李长辞之言,美眸中也是有些意外。
对方只看了几眼父亲的春梅图,就能想出诗句,已经是很难得了。
不过就是这时间有些短暂,不知道李大哥想出的这一小句,有没有之前两首诗词的水准。
想到此,欧阳若水心里竟莫名有点紧张。
若是作的不好的话,想来李大哥也是会很尴尬吧......
都怪父亲,也不让人拿回去多看看再说,这般短的时间就要让李大哥吟出小句,岂不是难为别人?
这时,李长辞哈哈一笑。
咏梅的诗句,他肚子里,多的很。
虽说这诗词要饥饿营销,但现在这般情况,不上点真东西的话,想来也是不容易将这三幅卷轴带走。
不过若是只念出一小句的话,应是问题不大。
于是道:“唉,诸位前辈在前,在下本不该卖弄诗词,但既然欧阳院长已然是问了,那若不将我那突然想出的小句念出,则是有点不恭了。”
“不过我这小句也只是刚想到而已,还未润色,几位前辈听了若是觉得不好,只别怪罪便是。”
闻言,欧阳朝闻已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似有些催促的笑道:“李捕头无须多想,只管念出便可!李捕头诗才我等早已见识过,想来此句定是不凡。”
这时的欧阳朝闻很是激动,若李长辞这一句作的好。
那等其回去日夜品鉴之后,说不定还真能出一首不错的佳作配他这幅春梅图。
若是如此,只要这首诗能有其之前一半的水平。
想来他这春梅图,传世是无虑了。
此刻李长辞见众人的目光,已然都汇聚在他身上,心里顿时点了点头。
想来此句一处,这些青山书院的前辈学者,皆是会追着他要整首诗吧。
看了看前方眼中似有些紧张的杨慕容,李长辞心里,只一声抱歉。
二舅,一会可要把持住啊!
见时机已到,李长辞铺开这红蕊点点的春梅图,来回踱了几步。
随即驻足,只轻声小吟道:“疏影......横斜......水清浅。”
念毕,又笑道:“不知各位前辈觉得此一小句如何?”
而此刻,众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当他们在脑子里,将李长辞这几个词语组在一起之后,顿时就面露痴呆之色。
疏影横斜水清浅?!
“这......这,李捕头,这一句......真是你刚想出来的吗?”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沉稳儒雅的王阳明。
待其有轻声念了这一诗句之后,双目震撼惊讶之色,已然是波涛汹涌。
只这一句,其就已有传世之姿!
甚至在他记忆里的咏梅诗,盖无这一句来的传神,来的有韵律。
李捕头......绝代诗才。
果真天下无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