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规定女人不能抽烟？”宋筠叼着烟，唇间吐出淡淡的烟圈，双眼愈发迷蒙。
“那倒没有。”吴邪看得有些傻眼了，低头摸了摸鼻尖。
宋筠轻笑了一声，这时候看见山谷那边，一个黑色的身影由远及近。
在他快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她冲他喊了一句。
“小哥，过来聊会天。”
本来就没想过他会回应自己。
没想到，他真的过来了。
男人几步上前将她嘴里的烟抽走，指尖捻灭，丢到了远处的雪地里。
他站着淡淡俯视她，瞳孔中泛着炉火跳跃的火光。
宋筠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吴邪有些懵，一时之间分不清这两人什么情况。
接着，他肩膀被拍了拍，宋筠笑着说道。
“吴邪，愣着干嘛。你赶紧给大佬上烟啊。”
“你下去可是要靠他救命的。”
小哥听着宋筠阴阳怪气的腔调，眉头微微皱了下。
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噼里啪啦火星直冒，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当然他不觉得闷油瓶会打女人，最多就是小学鸡的吵架，还是宋筠单方面的。
因为闷油瓶不会表达。
这俩的气氛，谁都插不进去。
吴邪感觉自己应该在帐篷里，不该在这里。他侧头一看，发现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远处去了。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小子跑的时候，怎么不叫上他。
不过，他也好奇闷油瓶会不会抽烟，所以真的递了根烟过去。
闷油瓶淡然看了他一眼，顺手将烟抛进了炉子里。
烟头触碰到明火，瞬间燃烧殆尽。
“……”
吴邪脸上有些尴尬，他看了看两人，挠了下头。
“那什么，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脚步声离去，火炉旁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小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哎，我也回去了。”宋筠突然苦恼地道，“吴邪真是的，这么快就回去了。人家还没有跟他聊够呢。”
说完，也不看他，站起来就走。
“你到底想做什么？”小哥沉声问。
“我提前给自己找块风水宝地。”宋筠停下，回头轻飘飘地看他一眼，“像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哪天死在外面了，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
小哥闻言，眉间拧成了川字，盯着她一言不发。
宋筠看着他，继续道。
“对了，下次遇到危险，你也不用救我。我不想再被你说什么负担。”
说到这，她勾唇笑了笑，“真死了，我也不会怨你的。”
男人的脸色愈发阴沉。
宋筠像是没看到一样，跟他道了声晚安，就钻回了帐篷里。
小哥盯着帐篷，良久，他垂下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
在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中睡着，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宋筠只能半眯着眼睛，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没亮，她就被喊起来赶路了。
他们顺着山脉走势继续往上爬。
山腰的路太难走了，坡很陡，雪又厚得要命。
一晚没睡，再加上连续几天不断的脚程，她头脑昏沉，腿又酸痛得厉害。宋筠爬着爬着，就有点精神恍惚了。
人埋进雪层里好几次。
吴邪不厌其烦地将她捞出来，每次都叫她注意点。
宋筠点头说好，依旧没什么精神。他看她这副样子颇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继续往上爬。
到了上面，地形越来越惊悚，他们还得强忍着高山反应，老头子体力差，爬了一会儿就爬不动了，朗风只好背起他，大伙就走得更慢了。
这一路非常漫长，爬到最后陈皮阿四定的龙头宝穴所在的陡坡。
上面覆盖着皑皑白雪。
所有人都濒临虚脱状态，精神一松，纷纷瘫在雪地里，大口地喘白气。
叶成感慨道：“太美了，难怪他们说蓬莱仙境，不及长白山一眺，爬了这么久，值了。”
宋筠脸埋进雪里，一动不动。现在她四肢软弱无力，已经完全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听见他们说景色多么美，多么好，她也提不起兴致。
恨不得找个温暖的地方躺着休息。
胖子忽然小声地叫道，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那边。”
宋筠抬头，就看见他拍了拍吴邪，手往旁边的方向一指。
她看过去，只见小哥对着远处的三圣雪山跪了下来，十分恭敬地低下头，行了个大礼。他脸上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
做完这件事后，他忽视掉众人震惊的目光，爬到一边的裸岩上闭目养神。
一路过来，大家多少都知道他的作风，心里就算纳闷，也没有人敢去问他怎么回事。
真问了，他八成也不会回答。
“小哥刚才在干什么？”胖子好奇地凑了过来，眼神小心地往裸岩那边瞅了一眼。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看了过来。
宋筠摊手，“我不知道。”
“你俩不是那关系吗？怎么会不清楚？”他有些纳闷。
“他这个人迷惑得很。”宋筠轻叹了口气，“我和他，说不定还没你和吴邪跟他关系好呢。”
胖子被宋筠的话逗笑了，大手下意识地想往她肩膀上拍。想起她是女的，他的手又收了回去。
“骗谁呢。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楚。你跟小吴坐一块的时候，那小哥冷飕飕的眼神，啧啧……”
这话，宋筠不知道咋回答。那人平时除了睡觉，就是看天看地看人。
他看的都是一些熟悉的人。
说不准，他只是在看吴邪呢。
她的默不作声，在胖子看来更像是不好意思承认。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后他跑到后面跟吴邪说话去了。
宋筠隐约听见他讨论她和小哥的声音，心里一阵无语。
他以后改名王八卦得了……
休息了片刻后，大家恢复了些许体力，各忙各的，胖子煮热茶，顺子自觉地介绍起周围几座雪山的由来。
这些人一会儿长沙话，一会儿杭州话，听得宋筠脑壳疼，她听了一半就没留意听了。
一番探讨后，他们询问了老头的看法。
确定宝穴方位就在脚下，华和尚和胖子领着众人在雪层下铲子。
挖了五六米，铲子就下不去了，下面都是冻土和冰夹层。
宋筠在一旁看得咂舌，还好她一个女的，不用干什么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