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肉铺的师傅不答应啊,“哎哎,谁知道你们来回一趟要多久啊,这肉都要放得不新鲜了。”
身后排队的人也是点头催促,“是啊是啊。” “不买就走开,别挡着我们!” “没钱买什么东西,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什么话都有,饶是黄来弟这个年纪大、脸皮厚的人也听得耳红了。
“这小姑娘身上没钱没票了,这老太太身上呢?想吃肉就藏着了!”
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陈予澄希冀地看着黄来弟,“奶,你身上还有钱吗?要不你先给了吧,不然中午就吃不上肉了!”
黄来弟看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陈予澄希冀的脸,好半晌才下定决心般地掏出了身上的钱。那五花肉可是要一块三毛钱呢,黄来弟掏了好久才掏出这三毛五分钱,肉疼地递给了肉铺的师傅,还叮嘱道:“师傅,我不要那么多的肉,就要三毛五分的,割多了我可没钱给!”
这话真是听着不讨喜,人家肉铺师傅也不是做慈善的,心里肯定有底,收多少钱给多少肉。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小声说起了黄来弟,而肉铺师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而黄来弟压根不在意,只是盯着肉铺师傅切肉,还挑着部位。
好不容易买完了肉,黄来弟和陈予澄才往家属院走。黄来弟一个人走在前面,背着手、脸色阴沉沉的。
而陈予澄就提着一堆东西走在她身后,虽然今天当了冤大头,买了一堆东西,也在肉铺丢脸了,但她还是笑着。
自己好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怎么会吃亏呢?黄来弟啊,重男轻女,不讲卫生,贪小便宜,这样的人自己怎么会让她在自己手上拿走什么。
看着吧,好戏才刚开始。
这一个来回,到家属院也接近下班时间了,今天也是周末,孩子们都放假,在家带孩子的老人也不少。
黄来弟前脚刚进家属院,陈予澄就乐呵呵地提着一堆东西也进来了,相熟的人和她打着招呼。
“澄澄,你奶又来啦?”陈予澄笑眯眯地点头,“是啊,好久没见,我都想她了。”老人瘪嘴摇头,看陈予澄纯属是看傻子的眼神,在这个家属院也住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陈予澄她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七嘴八舌地问着陈予澄,“那你奶从乡下来,有给你带点自家种的蔬菜和家里的土鸡蛋吗?”陈予澄纯真地摇了摇头,“没呢,家里的蔬菜要拿去卖钱,鸡蛋带上来太容易碎了,我奶就没拿了。”
老人们都叹气摇着头,这黄来弟每次来都空手来,满手回,于是绕开这个话题不说了。看到陈予澄满手的东西问:“你这是带你奶去供销社了?”
陈予澄依然不谙世事,“是啊,昨天家里没肉,就给我奶一个人炒了五个蛋吃,委屈我奶了。这不今天就起个早去给我奶割肉呢。”
真是没话说了,自己家里有蛋也不带给城里的儿女和孙女,反倒是来人家家里吃鸡蛋来了,还挑剔说没肉。人家小澄也是周末好不容易休息,还得早起去割肉,多孝顺的孩子啊!
话说完了,陈予澄的目的达到了,也就和众人打了招呼回家了。回到家里的陈予澄也还是二十四孝孙女,殷勤地给黄来弟泡糖水、洗水果,和黄来弟打了个招呼后,就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午餐。
到了中午,纵然不想回家,但饭还是要吃的吧?女儿还是要的吧?丘翠芬和陈福耀还是按时到家了。
丘翠芬也借机说做午饭进了厨房,她靠近陈予澄,小声地问:“今天你奶没整出什么幺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