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澄郑重地和曹炜道了谢,曹炜这时的声音又温和下来,“不碍事,弟妹的事哪都不是事。”陈予澄的脸噌地红了。
然后又磕磕巴巴地道了谢,曹炜又说不客气,如此来回几番这通电话才挂了。这时的电话亭都是没有玻璃罩的,还好周围没有人在,不然真是要尴尬死了。
陈予澄拍了拍通红的脸蛋才离开邮局,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她的心里却扑通扑通跳着,心里无法遏制地想起了陆绍寒。
还有点时间,陈予澄去了供销社,今天下午睡饱了,邱文静的事情也解决了,今晚就做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吧!
虽说下午到供销社挑不到什么好东西,但陈予澄还是习惯性地去了隔壁肉铺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捡漏。
今天下午看肉铺的正是廖正国,就是开学报名那天在小面摊子上一直偷看陈予澄的那个腼腆小伙儿。
看到陈予澄挎着菜篮子往肉铺走来,廖正国的心里涌起一阵惊喜,脸也红了起来,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在陈予澄走过来的这几秒,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得伸手挥着空中的苍蝇,心里暗暗回想着自己的仪容和着装。
陈予澄走了过来,看着肉桌上剩下的猪下水叹了叹气。下午来买菜就这点不好,什么都赶不上新鲜的。
廖正国在肉铺虽然性格腼腆,但在肉铺当学徒的这些日子,来来往往的客人也看多了,怎么会不知道陈予澄的心思呢。
于是磕磕绊绊地说:“这...这些猪下水有点难清理,我...我算你便宜点。”之前来买猪下水时,肉铺的师傅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陈予澄也没起疑,点点头,“那你帮我把这些包起来吧。”
廖正国就低头默默地装猪下水,足秤了还放了不少猪下水进去,陈予澄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装好了猪下水,廖正国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才把干净的袋子递给了陈予澄。
陈予澄接了过来,拿出钱和票,“谢谢,这些多少钱?”廖正国依然低着头,不让陈予澄看到他通红的脸,“五...五分,不...不要票。”
陈予澄点点头,把钱递给了廖正国,就在陈予澄提着猪下水要走的时候,廖正国才小声地说:“你...你能告诉我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吗?我...我给你留点猪肉。”
廖正国迟迟没听到陈予澄的回答,犹犹豫豫地抬起头,只看到了陈予澄远去的背影。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但廖正国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人家也没听到;但又觉得没听到也好,不然陈予澄都要觉得他是变态了,这么照顾自己这个午夜档来的顾客。
廖正国是家里的独子,对学习淡淡,读完初中家里人就找关系让他来肉铺当学徒了。肉铺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新鲜,肯定是早上和师傅学杀猪最好了,虽然是忙点,不但仅能学到什么,还能给家里带点猪肉。
但自从在这天下午遇到陈予澄后,廖正国就和师傅说要看下午的肉铺了。师傅知道他性格腼腆,也知道他是托关系进来的,但好歹是自己带过的徒弟,感情多少是有些的,劝了廖正国后,廖正国依然坚持要看下午的肉铺,师傅也无可奈何,腼腆的人犟起来也是受不了啊。
陈予澄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哼着歌走回家属院,今晚做个冒菜好了。鲜辣刺激,能把猪下水的味儿盖住,还能加点爱吃的素菜进去,一锅端方便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