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澄捡起画本,哼着歌走到沙发坐下,拿起桌上的笔继续画着配图。还差两幅配图画好了,应该是很快就能完成的事,但陈予澄似乎有点“江郎才尽”了。陈予澄拿着笔在画本上涂了涂,画本顿时出现了一大片灰色的阴影,但陈予澄的心思不在上面,而是呆呆地放空着自己。
陈予澄忽然想到些什么,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看到画本上被自己涂满了灰色的阴影,赶紧麻利的拿起橡皮擦擦掉了。陈予澄的动作很快,一棵大树的雏形就出现了,这颗树看起来枝繁叶盛。随着陈予澄的动作,有许许多多小花苞从其中冒出了头。
陈予澄抬起画本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换了黑色签字笔继续描边工作。花苞细小,叶子的各种形态也很多,所以很难画,陈予澄在描边的时候花费的时间也多。但陈予澄一点也不觉得累,看着画本上的茉莉花树,这已经是陈予澄倾注了所有精力画的最好的了。
但陈予澄还是觉得不够好,不够生动,不够鲜艳,不够香味扑鼻,也少了点什么。于是陈予澄闭上双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她站在那棵茂盛的茉莉花树下,微微抬起头,使得她的秀发轻轻披散在美肩,整张脸的线条也更立体、清晰。
她就站在树下,轻轻耸动着小巧的鼻尖,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像脆弱、欲飞的蝴蝶。她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显得脸部饱满极了。风也应景地微微吹动她的裙摆,淡绿色的裙摆与男人橄榄绿的军裤相得益彰,身旁的男人没有低头去看这一幕,而是沉默地盯着陈予澄的侧脸。
陆绍寒的内心在想什么,陈予澄也不知道。但她也并非一无所知,陆绍寒炙热的眼神将陈予澄的内心灼热了起来。这一刻的陈予澄忽然知道了,陆绍寒是想要自己。陈予澄睁开眼睛,望着手上画好的茉莉花树笑了笑,很庆幸,陆绍寒似乎得偿所愿了。
还有最后一幅画了,陈予澄的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她还没画过人呢,只画过树啊、花啊、猫啊、狗啊,但她很有信心,因为她对即将要画的人充满了感情。
陈予澄回想着曲怡教的画人物方法,先画一个圆代表人物的头,再在这个圆下面画个十字代表人物的躯干......陈予澄举着笔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笔,犹豫了半晌,陈予澄还是丧气地放下了笔,挫败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泄愤。
想这么多干什么,画画一定要按照方法吗?不一定的吧。陈予澄还是拿起了笔,又放下了笔,因为她要拿橡皮擦把看起来呆蠢至极的圆和十字擦掉。擦掉之后,陈予澄吐了吐气,拿起笔斜斜地涂起了阴影。
而后陈予澄才勾勒起了男人的背影,男人身着军装,挺拔地站着,右手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中指微接帽檐右角前约2厘米处。无可置疑,这个男人正在做的是敬礼。他的左边身体沉浸在黑暗里,右边身体裸露在太阳下,只能看见他流利的下颌线,和似乎在闪着光的军衔。他就这么看着他的前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一面五星红旗。
男人只露出了下颌线,军衔也并不详细,因为陈予澄只给他的军衔画了一团光,这看起来是有军衔的,似乎只是被太阳照射得反光了而已。画中的人却不在意,只盯着前方看。他既不像陈遇诚,也不像陆绍寒。
陈予澄只是想画这么一副画而已,表达她在军区看到的。战士们每天训练,偶尔外出拉练,她走在路上也能看到在站岗、巡逻的士兵,还有曲怡的爱人、自己的哥哥和自己的对象,忙的不见人影,没空吃饭,无时无刻不在为了军区安全而开会。即使是炎热的夏日,他们汗流满面、背面的衬衫也被汗湿成另一个颜色,他们还是坚守在各自的岗位。
所以他们值得被记录,值得被陈予澄画进画本里,因为他们值得被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