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在夜的寂静中回荡,仿佛蕴含着一种悲壮与不屈。
一首诗落下,整个殿内像是被重锤砸落,落针可闻,全然寂静。
所有人似乎都被诗中蕴含的气魄与情感所震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庄墨韩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又似乎多了很多不解。
范闲可没有停下自己动作的意思,他仰头一饮而尽,目光投向远方的黑暗,仿佛在追忆什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自进入京城以来,他便深陷于各种阴谋与算计之中,此刻在压力的逼迫下,他终于选择了爆发。
在疯狂与失控的表演,他以酒为伴,以诗为武器,抗击着这世间的不公与恶意。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
......
他的声音飘荡在厅内,如狂风中的狼,尽显悲凉与不甘,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肆意和坚定。
范闲已经不在意身边的人们是否记住了这些诗,是否理解了诗里的含义,他只是尽情地将心中的情感倾泻而出,将那些深藏于心的诗篇一一朗诵。
范闲依然没有停止,众人此时望向他的目光越发复杂起来,他们为此人的才华所惊叹,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再是凡间一属,而是天人下世。
从《诗经》中的君子好逑,到龚自珍的万马齐喑。
那唐时的明月皎皎,宋时的春江水盈。
杜甫的草房覆盖,苏东坡热气腾腾的黄州鱼,柳三变的妓女思情,元稹的二奶香艳,李易安的锦瑟无端思华年。
范闲闭目,三壶酒饮尽,三百诗已出!
范闲的举动越来越疯狂,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
这是前世的所有,范闲前世的所有。
此时,正在以这种独特的方式,降临在这个世界,震撼着众人的心。
一篇篇诗句却越来越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回荡,他的情绪已然完全失控,但他的理智却仍在不断地寻找着出路。
......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
范闲摇摇晃晃地走到庄墨韩的身前,“注经释文,我不如你,背诗,你不如我。”
范闲似醉非醉,摔倒在地上大笑起来,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那是种花上下五千年,千古风流的传承。
范闲口中喃喃自语,“我醉欲眠卿且去,去......去尼玛的。”
随后摆了个pose,睡了过去。
他曾孤身一人嬉笑游走于人世间,见到了热血与凉薄,他的落寞,不会有人懂,还好遇到了阿芙,也幸好他抓住了阿芙。
范闲被王启年背着回到了范府,范若若按照计划,将众人赶走之后,范闲吞下醒酒药.
学着阿芙教的方法,将体内的酒水尽数排掉。
此时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范闲:
【阿芙!你这方法还真行啊!我现在头不晕,眼不花了。】
阿芙:
【那必须的,这可是帮段誉认识乔峰的一个大技能。】
按照计划,范闲夜闯皇宫的计划还算顺利,有惊无险的拿到了钥匙,还意外看到了庄墨韩同长公主的谈话。
虽早有猜测,此时才算是真正确定了幕后指示之人。
没想到这长公主为了对付自己,连自己国家派出去的暗探都能出卖。
“这长公主未免太过看得起我了。”范闲郁闷地皱起了眉头。
阿芙却觉得正常,“想来那长公主定然也是在你老娘的阴影中成长出来的。”
“你不是说,她偏爱仙女风,殿内都是白纱弥漫,仙气飘飘的吗。你娘被传来自神庙,按照现在的理解,不就是仙女嘛,可能年轻时候,她们有什么恩怨。”
范闲想了想,顿时了然地点点头,“我懂了,每一个玛丽苏穿越文里都会出现的恶毒女配!”
“她们嫉妒女主的不同寻常多才多艺!而且和女主爱上同一个人!那她现在这么关注我!就只能是因为我的身世,所以......长公主其实喜欢我爹!”
范闲震惊脸,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想不到啊,范建同志年轻时候的桃花还挺多啊!
阿芙原本正在插花,听到范闲一堆推理后得出这么一个结果,停下手中的活儿,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
范闲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阿芙,“怎么了。”
“没什么,感觉到了你现在的脑洞之大,有种负罪感。”阿芙摇了摇头,“继续说你的。”
“我觉得长公主肯定对范建同志爱而不得。”范闲说出自己的推测。
毕竟就他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爹对长公主可没什么好感,还告诉过自己远离对方。
阿芙点了点头,这个她认同。
“就因为爱而不得,加上嫉妒我老娘,所以她把气撒到了我身上!”
范闲继续说着,他已经相信了自己这个猜测,所以越想越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范闲捂着脑袋,想想自己莫名其妙遇到的针对,就觉得痛苦,他好烦,好想带着阿芙回儋州啊,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是人心之所向。
阿芙好笑地将手中裁剪好的花束插入花瓶中,前后左右看了看,觉得还挺漂亮的,不愧是她。
“想开点儿,你外挂也挺多的。”阿芙放下花瓶,非常敷衍地拍了拍范闲的肩膀。
“想这么多又没有用,出卖暗探也和卖国无异了,想一想如何让她付出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