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恪的耐心渐渐消失。
他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质问,“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迟语嫣轻轻抿了口咖啡,反问道:“说什么?他进医院,是我导致的吗?”
杜恪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
很快,他便有些微恼地道:“就算直接原因不是你,但他也是因为跟你见面之后才那样的。”
“我记得,昨天我没有对他怎么样。”迟语嫣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有点欲加之罪了?”
杜恪憋着气道:“他是昨天回去之后喝了酒,醉倒在浴缸里面,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被淹死都有可能。”
迟语嫣仍旧无动于衷,“是我让他喝酒的吗?再者,浴缸里淹不死人——”
“可他酒精过敏!”杜恪几乎是低吼出声的。
迟语嫣微愣。
半晌后,她露出一个荒谬的笑,“怎么可能。顾景年没有酒精过敏史。”
杜恪露出几分疲惫:“你走之后的几年里,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丰年控股如今已经能跟山海抗衡,就是他这些年拼出来的。前两年,他工作起来简直就跟不要命一样,经常整宿整宿的不睡觉,出去喝酒应酬那也是常事,直到——”
说着,杜恪沉默许久,才继续道:“直到有一次,他喝多了酒,那一次他喝到昏迷不醒,我原以为没什么的,把他送回家之后就离开了。最后,我是在医院见到的他。”
“他因为喝了太多,导致了酒精过敏,心脏短暂休克,如果不是因为他用最后一点神智按了报警器,恐怕就真的死了。”
“后来他好了,医生告诫过,他不能再碰酒。”
杜恪眸色深沉,定定地凝视迟语嫣,“他出院没多久,就又一次喝了酒,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他说他梦到你了。”
迟语嫣听着,微微挑眉,表情似是有些恍惚。
杜恪不明白迟语嫣的这个神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有些迟疑的道:“语嫣,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怪他,但是这些年他已经很后悔了,你就不能——”
“不能怎么样?”迟语嫣轻笑了一声,“不能原谅他吗?杜恪,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说顾景年这些年有多苦多难,有多思念我,那么我请问,如果我在,如果我跟他重归于好,他就不用喝酒不用应酬不用去发展他的事业了吗?”
“他发展的事业,我有享受到哪怕一分一毫吗?他作为丰年控股的老总,真的有人会逼着他喝酒喝到吐,喝到进医院吗?”
“顾景年究竟是发泄自己内心的郁闷和纠结,还是想好好发展事业,还是说对我愧疚,你分得清吗?”
迟语嫣每说一句,杜恪的脸就白一分。
他深深地看着迟语嫣,缓缓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迟语嫣表情冷漠,“譬如你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已经决定跟顾景年和平共处,给他机会,让他能够时常见到小钰。”
“但是今天见了你之后,我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