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行云布雨过后,朱平安进入贤者状态,躺在偌大的宅子里同发妻说体己话。
“没想到你我还有今日的光景,原本以为阴阳相隔,唯有黄昏下再见。”
“夫君,我等死而复生,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季汉,真要效忠那位?”
李姝不屑的撇撇嘴。
观看过玖儿的盘点视频,她对于刘曌可没有什么好感。
又是一个翻版的“嘉靖”皇帝。
天知道她多讨厌这条老龙,不仅将他丈夫关进监牢,还贬到倭寇糜烂的东南。
若非身握明祚,早被她指着鼻子大骂。
“不然呢?”
朱平安轻抚爱妻的秀发,“在此地,我等固然有身份,可是不入朝为官,必然受到李初阳、李悠等人的猜疑。”
“二人皆持重兵,有孙、吴之才。我等回归乡里,凭何以拒?”
“更何况,我……”
他话没有说下去,李姝却是懂的。
两个人相伴半生,感情笃厚,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就讲个七七八八。
她晓得,不管过去朱平安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有遗憾。
在这位胖墩墩的男人脑海当中,似乎存在着一个理想化般的世界,他拼劲全力,也没有完成。
李姝玉手轻轻捏下夫君粗糙的大手,甜甜一笑:“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我既然选择嫁给你,生即是你的人,死即是你的鬼。”
朱平安亦攥紧妻子的软荑,感动不已。
作为一只受过红色洗礼的兔子,纵然前世他走殖民扩张道路,开启大航海时代,可是这到底姓资。
以蓝星时间线论,了不得也就是初级阶段往上升一点的水平,远远达不到中级。
而朱平安想要的是中等吗?
不。
他想共产这两个字。
但是,以人类过去数千年的历史来看,难以短时间内抵达。
或许还要再过一会元,乃至走过吠舍教的一个完整周期……
那么,高等是该寻求的。
大明没有做到的事情,就让我在这个天地成功吧。
朱平安眼中精光一闪,回忆起白日拜见刘默的场景。
破格的九彩色笼罩下,依旧有三抹异色生辉。
其一,李初阳。
其一,他自己。
余下的,也是最亮的那位,太学令崇祯。
呵!
崇祯,真是个好名字。
有此等气运,明末最后一个帝王断然不可能。
登基以后自我了断,尽丧祖宗之地,依理运气不如嘉靖皇帝。
穿越者吗?
朱平安思至此处,憨厚一笑。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蓝星人?
旋即,他考虑起朱由检匿名的原因。
听说这位太学令十分叛逆,背着大势而为。
所有权贵都看出来诸夏子民地位提升乃是必然,改奴仆为雇佣,他却一个劲蓄奴。
市场上有多少,他就收多少。
无论男女老幼,一概不拒。
如此反常的举措,难道他……
朱平安蓦然想起季汉初年,基层归信的结语。
这下子,朝廷里的某些官做的难安稳喽!
对此,他喜闻乐见。
腐朽的玩意,就该换一个方式对待。
不至于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但也不能一辈子睡在功劳簿上。
问渠那得清如许?
为有源头活水来。
幸甚!
幸甚!
此世虽无张居正、高拱、胡宗宪、张四维这些能臣益友,无戚虎俞龙等良将,可是朱由检也行。
只要理念相同,不愁达不成愿望。
可惜素王姬昭未尝入朝,否则秉烛夜谈,构建礼法,不意快乎?
继而,他想到了刘曌这个名义上的皇帝。
诚然他具天子宝位,但身边侍卫无疑皆更亲近李初阳。
按照当下的局面,说得好听些叫至尊,不好听就是李初阳等人的傀儡。
但是,都拥有黄袍加身的条件还“装”季汉忠臣。
是学曹操,还是尔朱荣?
不过,朱平安也只是吐槽。
活过来的他,比起曾经的年轻时候无疑更强。
过去只能靠着文抄装叉打脸,现在挥毫立时就可以洋洋洒洒写N多诗赋,甚至都不用动啥脑筋。
而且,曾经的望运外挂。
如今几乎没有啥限制,要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一切的古怪不消说,同莫名冒出来的季汉逃脱不了干系。
而新朝最大的受益者乃是刘曌。
同时,他对于这位皇帝很难升起丝毫杀意。
近乎可以断言,这一次同爱妻的复活与之相关。
“既然能够让我再见到姝儿,为你效力又有何妨?”
朱平安喃喃自语。
但他也不会放弃建设出一个接近理想国度的愿景。
天下大同,究竟是不是一场大梦呢?
不管结果是成功,亦或者失败,他都想试上一试。
饶是没有功成,也算是为后世提供一个不行的案例。
朱平安的身边,李姝没有睡着。
她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当然明白现状。
“刘曌真敢让女性当官封侯吗?”
唯有在内心深处,她才展露真正的自己。
“玖儿所说,许多地方主观情绪太多,而且评论区里也有不少反对的意见。”
“能开创新朝,将领土扩大到世界。放眼开国皇帝,也只逊色于秦君嬴政。”
“不过,他个人方面有缺陷,好美食……”
“等等……刘曌真的喜欢佳肴吗?这……会不会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
“身为天子,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操。他的情绪如此多变真挚,兴许都是演出来的。”
“真是一个可怕的皇帝!”
“如果不小心谨慎,恐怕得吃大亏。”
李姝提起精神,不断告诫自己。
会咬人的狗不叫!
嘉靖皇帝与汉孝文帝能力都比较强。
可前者评价一直不高,而后者妥妥历任皇帝前十五。
为什么呢?
除掉嘉靖皇帝弄得民不聊生因素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文帝基本上都是用钝刀子砍人,导致他的黑历史不多。
相反,嘉靖的黑点,都不用放大镜,张嘴就来,滔滔不绝。
床上的两人,各怀心思,慢慢陷入睡眠当中。
和他们对比,沙摩柯脑袋一碰到枕头,就睡得极为香甜。
这邺城的床可真软,比五溪里头的王榻不知道高出几个阶层。
有了朱平安的帮助,他只觉这把投诚稳如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