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府医上前给安安把过脉后,拧眉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银针,扎了安安身上几个穴位。
这才起身拱手,对着端玉贵太妃说:“还请娘娘让人将县主挪入房间,老朽好进一步为县主医治。”
赵君竹见几针扎下去后,安安丝毫没有反应。
心下一紧,两腿有些发软,面色煞白,却又强作镇定的问那府医:“敢问大夫,我家安安头部可有大碍?”
那府医见赵君竹这样,心知她是过于担心自己孩子。
寡言少语的府医耐着性子回答赵君竹:“回夫人,目前尚不能完全确定,要等县主醒来后再看,头部是否有损。”
赵君竹一听头部有损,急得眼泪哗啦啦就落下来了。
她心里害怕极了,立刻就脑补安安会不会醒不来,或者醒来后留下什么痴呆、头疼、失忆……等后遗症。
她还只是个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孩子啊!
她内心有些后悔了,如果她们在京城待着,不到处跑,安安是不是就不会遭此劫难。
人群里各家夫人听了有担忧的,有惋惜的,也有心里打着打着小九九,暗自在心里幸灾乐祸的。
端玉贵太妃见往日活泼灵动的安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早已怒不可遏。
这会儿听到府医的话,心中更是添了担忧。
她和赵君竹想的一样,生怕安安醒不来,或者醒来后有各种后遗症。
在前院得知了消息的萧澈,和杜云亭匆匆赶来。
萧澈在前院听身边的人悄声来报,说安安被人推倒,撞到脑袋昏迷不醒。
来不及细问,就“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院跑。
杜云亭见状,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站起来向宾客们匆忙道一声:“失陪”便拔腿追着萧澈。
诸位宾客面面相觑。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又不好贸然往人家后院闯,只好叫身边的仆从去打听。
杜云亭一边追着萧澈,一边急声问那来报信的人:“到底发生了何事?王爷为何如此着急?”
那人告诉她:“安安县主被一位来做客的小姐推倒在地,撞了脑袋,现在昏迷不醒。”
杜云亭听完加快了脚步,堪堪和秦澈前后脚到达后院。
见安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又刚好听了那府医的话的萧澈,那如同雕琢般立体的小脸上满脸寒霜。
院子里的各家夫人和小姐见到他,忙齐声行礼。
萧澈一个眼角也没空给她们,不在意的挥挥手:“都起吧。”
脚步却已行至安安身边,蹲下伸手想要抱起安安,又怕碰到她的脑袋,造成二次伤害。
他收回手站起来,向端玉贵太妃见礼:“儿臣见过母妃。”
朝赵君竹拱手:“赵姨!”
“这到底怎么回事?安安好好的怎么就摔到脑袋了?儿臣听说是有人推了安安?不知是哪家小姐?如此恶毒之人,被儿臣知道一定剁了她的手。”
说完神情冷峻的环视了一周。
端玉贵太妃此刻若不是担忧安安,真的要笑出声来。
她这好大儿平时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除了亲近的人,其他人别想让他分一个眼神。如今气急了竟也毒舌起来了。
宋雅婷自萧澈进院子起,就花痴一般盯着她看。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美又贵气的少年。这可是天潢贵胄啊。
想到她昨日偷听到的父亲的打算,不由心中激荡。
她虽然对男女之情尚且懵懵懂懂,但是心中却知道,她将来要嫁给一个有权势的人。
眼前这少年可是王爷,不仅有权势,还长相俊美,和她年龄差不多。
她私心觉得,这就是她将来要嫁的人,在心里将萧澈当成她的是所有物了。
正在心里臆想着,她将来会成为贵不可言的王妃。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中的庶姐庶妹都踩到脚底下,让她们到她面前摇尾乞怜。
就听到萧澈的那句剁了她的手,吓的她一个激灵,刚要出言解释。
就听见一个婆子大声说着:“劳烦诸位小姐夫人让让!”
几个大力婆子抬着一个软榻来了,那几个婆子放下下软榻,在府医的指点下,小心翼翼的将安安抬到软榻上。
赵君竹眼睛不眨的盯着安安,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杜云亭站在她身边,轻声安慰她:“夫人不必太过有担忧,秦大夫医术高超,安安不会有事的,定能早日康复。”
赵君竹注意力都在安安身上,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些什么,敷衍的点了点头。
那几个大力婆子抬起软榻往室内去了,赵君竹急忙跟上。
端玉贵太妃没有跟上去,她还要料理接下来的事情。
红绫知道娘娘要在院子里,审问这些小姐们,便从室内单手拎了一只大靠背椅子出来,放到端玉贵太妃身边,扶着她坐下。
那些夫人小姐们,都看的目瞪口呆,这……这……这位姑娘力气也太大了些吧。
那么大的花梨木椅子,她们府上同样的椅子有时挪动,都要至少两个身强力壮的健仆,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抬动。
她们看向端玉贵太妃眼神,顿时充满了敬畏。
这贵太妃娘娘身边一个丫鬟,就这么大力气,那些侍卫不是更不得了。
她们可不敢造次,人家拎她们大概像拎草垛子一样轻松。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红绫这样的天生神力能出一个就是造化了。
端玉贵太妃往椅子上一坐,看了那些原本在亭子里玩的小姐们一圈。
“谁来告诉本宫,宁安县主是怎么摔倒的,本宫要听实话!敢有知情隐瞒不报,或者胡乱攀扯推卸责任者,本宫查出来一定严惩不贷!”
今日被带来赴宴的小姑娘们,平时再怎么刁蛮任性,在家里也都是千娇万宠的,哪见过这种架势,一个个吓的小脸儿煞白。
她们都知道今日,自己要是得罪了贵太妃娘娘,回去之后,就会成为家族里的边缘人物。
对于她们身后的家族来说,不能高嫁联姻的女儿,是没有价值的。
各家夫人也很惊慌,千万别是自己姑娘干的那混账事。
她们挤破脑袋的来杜府赴宴,为的就是来巴结京里来的贵人的,别贵人没巴结上,倒惹出祸事那就要命了。
各家夫人纷纷去看自家府上姑娘的脸色,想从她们脸上找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