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
这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
自从芥文宇和玉灵儿离开了这里,药王芥千帆就再也没有医治过外来的人了。
他这一辈子就出过一次谷,带回来了林晨晨,这一辈子他心甘情愿的在这里画地为牢了。
以前年少时候的游遍天下,现在却只想在这里静等一人。
他望着自己的草屋,手里拿着当初林晨晨留下的那张纸条,久久的不能释怀。
这一等就二十多年。
日出有所想,日落有所念。
这也许也是一种幸福。
前段时候,青城山的人来报丧,说是张玄鹤死了。
芥千帆还是有些伤感的,这牛鼻子是他在这世上少有的朋友,也算是自己的知己。
自己儿子还在青城山学剑,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去青城山一趟。
但是报丧的弟子带来了一个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林晨晨出现在了少室山大战之中。
所以他不敢离开这药王谷,他怕自己离开以后,她回来了。
她回来,自己若是不在,那就是天大的遗憾。
芥千帆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向了自己的炼药室。
那小子要起兵了,可是他身上的秋水曼陀的解药自己还是没有炼制出来。
他好歹是牛鼻子的徒弟,自己夫人的师侄,也在这里学了两年,自己怎么着也要帮他解决这一难题。
术业有专攻,开始配药的芥千帆,那是不问窗外事。
就连有人破开了他外围的迷雾阵,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出现在芥千帆的药炉旁边。
玉灵儿看见了她两年多没有见到的老头,再也忍不住思念,跑了过去。
“师傅!”玉灵儿大声的喊道,
这两年的江湖游历,见惯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和血腥,这个药王谷的亲情和宁静,才是她最喜欢的。
芥千帆一愣,自己是不是老了,出现幻觉了,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宝贝徒弟的声音。
直到有一双手从后面把他死死的抱住,他才感觉到了真实。
“回来了?”芥千帆背对着小姑娘,拍了拍玉灵儿的手。
“嗯。老头,你有没有想我!”玉灵儿扯着芥千帆的胡须问道。
“想呀,你这小没良心的,都两年才舍得回来。我那是茶不思,饭不想呀。”芥千帆笑着道。
“你猜,我是跟谁一起回来的?”玉灵儿伸出手蒙住了芥千帆的眼睛。
"唐家那小子?不能,他现在应该去北疆了。"芥千帆摇头否定道、
“不对。你再猜。”玉灵儿嬉笑道。
“柳丫头?”芥千帆再次猜测道,难得的美好时光,他也很愿意陪自己这个徒弟玩闹。
“柳姐姐回青城山了,张天师仙逝了,”玉灵儿脸上的笑容垮了。
“哎,牛鼻子确实是个好人,”芥千帆也有些伤感,
“不对,你再猜!”玉灵儿转移这个悲伤的话题,继续问道。
“你师哥回来了?”芥千帆其实也知道,现在的芥文宇是不可能回来的。
“看来你是不希望我回来!”一个芥千帆再熟悉不过声音响起。
芥千帆如同被雷击一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没有说话,这一切太不真实了,他怕自己一说话这个梦就醒了。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就是刻在自己的骨髓上,流淌在自己的血液之中一样。
“芥千帆,你还真的忘记老娘了!”林晨晨大怒。
"晨晨真的是你?"芥千帆说话都声音都在颤抖,
二十多年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灵儿拿开了蒙在芥千帆眼上的双手。
芥千帆转过身子,看着眼前这个他朝思暮想了二十多年的妻子。
这一瞬间。
他仿佛记起了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
她也是像现在一样,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回来了。”芥千帆果然是个老实人。
他没有那么的甜言蜜语,所以有的思念和爱意都在这一句回来了里。
不同于玉灵儿的那句回来了,说的那么的平静。
这一句回来了,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玉灵儿看了看他们俩,悄悄的离开了。
"是呀,回来了,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还跟当年一模一样。"林晨晨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草屋,还有树木都跟当年差不多,没有什么改变。
树高了,他也老了。
芥千帆一个健步来到了林晨晨的面前。
他伸出手抓住了林晨晨的手。
一脸呆呆地看着她,岁月如梭,美人依旧,可是自己却是一个老头了。
现在的芥千帆看起来就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林晨晨在他的眼里却依然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
一样的让他着迷。
林晨晨抽出一只手,抚摸着芥千帆的侧脸。
“你老了。这些年苦了你了。”林晨晨有些动容的道。
这些年玉灵儿给他说了很多芥千帆的事情,她是知道芥千帆这些年怎么为她牵肠挂肚的。
“没事,只要你能回来,一切都值得。”芥千帆憨憨的笑着。
这哪里还有一代药王的,见死不救的冷漠,整个一痴情种。
“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会不回来呢?”林晨晨笑着道。
“我还以为你去找他了。就不回来了。”芥千帆说出这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芥千帆,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林晨晨抽回手,冷漠的看着芥千帆。
“不是,不是,我错了。”芥千帆连忙道歉。
“他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林晨晨再次说道。
“我知道,”
“文宇去了青城山?”林晨晨问道,
她是听玉灵儿说过这个事情的。
“是呀,去了快两年了,他喜欢习武,不喜欢学医。”芥千帆有些失望的摇头。
果然,遗传这个东西是他也没有办法改变的。
文宇终究还是像他多一些。
“这些年你对他像是亲儿子一样,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谢谢你,”林晨晨感激的道。
他是真的对芥文宇好,待他如同骨肉。
二十多年如一日,这是装不出来的。
“这是应该的,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也叫了我二十多年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