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死死的抓着桑竹的手臂,脸色已然苍白起来了。
桑竹还以为是自己旧事重提,刺激到妹妹了,毕竟也是桑府的人,再度回想起桑府的惨状,确实是接受不了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话了,你别紧张。”桑竹安慰道。
桑晚紧紧抓着姐姐的手,看看左右没人,一把将姐姐拉到房间内,将所有的房窗都关紧了。
桑竹不明白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些举动。
桑晚倒了一杯茶之后,才看着桑竹,缓缓道:“我知道是谁杀的娘亲,还有整个桑府的人。”
桑竹心中一惊,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是谁?是谁杀了桑府的人。”
桑晚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看见过他的脸,而且他还是前来送礼的人。”
桑竹紧紧握着桑晚的手,脑海中仔细回忆起来,自己大婚,彦朗那边没有亲人,所以宾客全部都是桑府认识的人,但是晚儿没有见过,那就说明是不常来往的人。
“到底是谁,不常来往,却在自己大婚的时候来到这里。”桑竹心中想着。
桑晚解释道:“那晚姐姐在房间内,我无聊而且很饿,女孩子不能去外面上桌,所以想着去厨房吃饭,却看见爹爹和一个男子一起去了书房,似乎在商讨什么事情。”
“我觉得好奇,就跟了上去,却是发现那人和爹爹吵了起来,爹爹说什么不想认他.....后来,后来....我就看见了他往爹爹的头上扎了什么东西,爹爹就突然不说话了。”
“我吓坏了,想要走,却被里面的人发现,那个人本来想出来追问,前院突然吵起来,说是有妖怪。那个男人就去前院了。”
“然后呢,爹爹那个时候怎么样的?”桑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忽略了什么。
桑晚继续道:“之后我偷偷溜进去,看见爹爹睁着血红色的眼睛,嘴里一直喊着要杀了离泱,要去杀了离泱,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用。”
“我觉得很害怕,想要去找彦朗帮忙,毕竟现在家中就他一个男子能够处理这件事情,但是我才刚刚走出房门,就看见彦朗衣衫不整走出去,似乎往前院方向去了,我害怕,去找娘亲,娘亲立马带着我去书房。”
“结果那个时候,桑府已经乱作一团了,他们说妖怪大开杀戒了,我看见那个把什么东西插进爹爹脑袋的人往后院跑了,还对他的手下说,把里面的人全部杀掉,我娘为了保护我死了,最后是彦朗带着我跑出去的。”
说到这里,桑晚已经是泣不成声。
桑竹紧紧的捏着晚儿的手臂,不敢相信,原来是真的有人灭了桑府的满门,究竟是谁。
想起来,晚儿说的爹爹被人插入什么东西,就突然发狂了,不然桑竹也想不明白,那个时候离泱并没有要杀自己,爹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冲上前去。
桑竹紧紧拽着人,喊了一辆马车,带着桑晚,就来到了当初自己昏倒后,被好心的医馆救治的事情。
来到那里,桑竹先是下马车,对那医者表示了感谢,送上自己的礼金,随即问道:“大夫,一个死了很多天的人,你现在还能看出来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吗?”
那老医者一愣,随即问道:“姑娘你是.....”
桑竹道:“前些日子,家父死的不明不白,想要找一个大夫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否则家父的在天之灵不能安息。”
老大夫摸着胡子,随后道:“这你找错了,你应该找仵作,只要是他杀,应该都是能够看出来的,不过死了很久的话,估计有点难度。”
桑竹一下子被点醒:“对,对对,我要去找仵作。”
桑竹一下子就打算离开,去衙门,毕竟只有里面才会有仵作。
老大夫一下又把她拉住,问道:“你不会是打算去衙门吧,衙门的仵作都是吃官家饭的,岂会为了你一个小女子验尸,再说还是死了很多天的,而且掘坟可是重罪,要流放的。”
桑竹立马解释道:“不是的,那是我父亲,女儿同意也不行吗?”
老大夫摇摇头:“验尸需要很严格的流程,真的不行。”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父亲就要死不瞑目了吗?”桑竹呢喃着,眼泪在眼眶中汹涌。
老大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问道:“你当真要验?”
“要。”桑竹答道。
随即那老大夫将人拉到二楼阁楼压低声音道:“我看你一片孝心,既然父亲是为人所害,那自当查清楚,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验。”
桑竹擦拭着眼泪:“可你不是医者吗,也会验尸?”
那老大夫摸着胡子,道:“老夫三十多年前也是一名仵作呢,只不过后面腿摔坏了,人家不要我了,我就又只能去学医了。”
桑竹大喜过望,当即就要下跪,却被老大夫一把拉起来:“无事,你桑府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想的,话说回来,你父亲在十多年前对我有恩,如今也算报恩,算了,不说了,就当还他人情了。”
说到这,老大夫又道:“我以前是仵作的身份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以后我这医馆可就没人来了。”
桑竹点点头:“这是自然。”
一番话毕,三人立即坐上马车,往城外赶去。
桑晚一脸害怕:“姐姐,我们真的要挖开爹爹的坟墓吗?是不是不孝?”
老大夫说:“你们两个女娃子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想这你要是后悔也行,我们现在回去。”
“不可,爹爹死因不明,我不去知道才是最大的过错,晚儿,你难道不想知道爹爹为什么死了?”
“我...我想知道。”桑晚道。
桑槐葬在他的妻子身边,如今也算是在一起了。
当初所有人的尸首都被官府抬了回去,后来他们敲定所有的人都是离泱杀的,也没有过多细查,就将尸首都抬回来了。
看着父亲的坟墓,桑晚和桑竹先是磕头诉说不孝,之后便是打算开坟。
可是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一件尴尬的事情,没人没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