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此话一出,顿时惹恼了离泱,她狠狠地看着桑竹,随后过来,一把拉过桑竹的头,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
桑竹还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刚想推开,脑海中便是一阵刺痛,紧接着,属于离泱和商博筠的记忆便浮现出桑竹的眼前。
在离泱的视角,桑竹看见了离泱在山匪的手下救下来进京赶考的书生商博筠。
离泱一路护送他进京赶考,为他挡去无数灾祸,给他银子住客栈,帮他处理因为考官收了钱而改换他的试卷的事情,帮他打击他在朝堂上和他作对的人。
那个时候的商博筠答应要娶离泱为妻,离泱虽然不在乎,但是想着自己入世一趟,成个亲也好,可是在自己百年蜕皮的时候,却被商博筠发现。
一开始的商博筠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大度的表示会接受她。
结果却在离泱化蛟最虚弱的时候,带着无数道士,将她扒皮抽筋,生生剔骨。
最后被关在镇妖塔下五十年。
站在离泱的角度,桑竹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离泱的痛苦,她被人狠狠的背叛,关在暗无天日的镇妖塔,没了引以为傲的寸骨,受人欺凌,生不如死。
画面猛然消失,离泱一把推开桑竹,她知道桑竹那晚是要替假的商博筠求情的。
离泱狠狠道:“我对他不错吧,给他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他呢,是怎么对我的,他害我身受重伤,修为倒退数百年,化龙遥遥无期,仙途尽毁,没了寸骨,我现在都不是那些老道士的对手,寸骨啊,那是我的寸骨,我的七寸,没了七寸,你知道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桑竹终于知道了这人心中藏着的事情,有些哽咽:“抱歉,我不知道,还一直劝你要心善。”
离泱跌跌撞撞的坐在地上,想着多年前的那一刻,那是自己化龙的时刻,明明只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全部都毁了。
离泱说着说着又开始难受,自己好像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和桑竹一个凡人说这么多,大概是最近自己太难受了吧。
明明仇人就在自己眼前,却不能杀之而后快。
“那你之后呢,打算怎么办呢?”桑竹问。
离泱愤恨道:“自然是要拿回来我的寸骨,再灭他满门,鸡犬不留。”
要是以前,桑竹可能还会劝她,可是现在桑竹看了离泱的记忆,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相府那些人也都是无辜的,可是离泱的苦也是不假的。
“怎么,你不劝我?”离泱问。
桑竹摇摇头:“我劝了,你会听吗?”
离泱摇头:“要是你和相府的人熟悉,那我可以卖你一个人情,留一个人,不过想来你和相府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你就不要管了。”
桑竹还是不放心,道:“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牵连和相府以外的人。”
离泱盯着她,看着她一脸认真,似乎并不是说假的,离泱低头想了想,觉得也行,杀戮太多,实在是也对自己不好。
......
距离离泱认识桑竹已经一个月了,离泱终于看见了桑竹传说中的那位爹爹。
沈雨容可以瞒过别院的小厮,但是瞒不过桑槐,也就是桑竹的爹爹。
桑竹道:“我的爹爹是知道阿容的事情啊,所以你不能假扮她。”
离泱摆摆手,“那我离开呗。”
离泱刚刚想要离开,却看见窗户外一只小鸟,突然灵机一动,“不如我变为一只鹦鹉怎么样?”
桑竹点点头:“你愿意的话,倒是也行。”
不过一会儿,桑槐便是急匆匆跑过来:“竹儿,竹儿。”
远处的声音不断传过来,桑竹咳嗽几声,脸色略有些苍白,打开门,便看见爹爹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后还站着一大堆人。
“快来让爹爹看看,是不是瘦了,你吓死为父了,我在江南,突然收到小桃的传信,说是你已经....我立马就往回赶了,可惜遇上江南大雨,船只搁浅,现在才回来。”
桑竹一脸担心,看着爹爹如今苍老的模样,也是十分不舍,爹爹对自己确实是没话说的。
为了自己拼命赶回来。
“哎,要我说也是小桃不懂事,情况都没有看清楚,就匆匆忙忙报信了,要是老爷赶着大雨回来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真的是.....”
“行了,娘,别说了。”桑晚拉扯着自己的娘亲。
桑槐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是十分难受。
自己如今已然做到了皇商这个地位,积攒了万贯家财,可还是治不了女儿的病,实在是无能啊。
眼见爹爹又在自我责怪了,桑竹连忙安慰道:“爹爹,不怪你的,我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女儿已经看开了。”
“爹爹,说了这么多,坐坐吧。”很快桑竹就带着一行人坐在院子中。
一坐下,桑晚就看见了一只很漂亮的鹦鹉,“诶,姐姐,你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看的鹦鹉?”
桑槐也是抬头,看见了那只鹦鹉,离泱和桑槐对视的那一刻,眼见猛然睁大。
怎么可能呢,离泱心想,他明明是桑竹的父亲啊,怎么可能和商博筠那么像?
难不成是巧合?可是这看着也太像了。
看着这鹦鹉呆呆的,桑晚问道:“姐姐,这鹦鹉是不是傻的,它能不能说话啊。”
“这......”桑竹为难,她不知道以离泱的性格,会不会做那些哗众取宠的事情。
“大傻瓜,大傻瓜...”鹦鹉突然开口,对着桑晚就是一顿叫。
桑晚顿时好奇:“真的会讲话。”
只有林姨娘将桑晚一把拉过去,白她一眼:“骂你呢,我的傻女儿,还傻傻的。”
桑晚摆摆手,“没事的,我感觉挺好玩的。”
“姐姐,你能把这个送给我吗?”桑晚问。
“不行哦妹妹,它是我在小竹林捡到的,十分凶悍,不听人语,妹妹你怕是难以训化。”桑竹委婉拒绝道。
“那好吧。”桑晚低着头。